第十四章、坟内见闻

玉松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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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退到十米开外,只看小舅跳上车,将车往后倒了半米,挂了个档,接着狂踩油门。只见一根根钢索绷直,车在原地打滑了几下,扬起的小石子和沙土在不断地往后飞。

    只听得“轰隆”一声,那坟头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个口子。这坟头比我想的要厚实得多,从被撕开倒在地上的那一块就能看出来。

    爷爷看了,顿时喜出望外,说道:“要不是我老骨头想到火烤这个办法,说不上这个坟头就塌了!哈哈!”

    大家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开始换衣服。我的天,又要穿那防水服!算了,我也穿吧,这次不会用很长时间,也算是安慰。二叔似乎不能进了,他的衣服刚才已经被腐蚀得太厉害了,再让他穿估计会要了他的命!他就负责在外面解开吉普车上的钢索,并打扫“战场”。

    穿戴完毕后,坟头里的飞尘已经消散。我跟在爷爷后面,压抑着内心激动的心情。

    叔叔的装备我是第一次见,腰上是个皮面,皮面上插着老虎钳子、手术刀、细钢丝、小刷子、牙刷之类的,看起来不伦不类。

    坟就在眼前,大家戴上了呼吸面具,在坟包外的口子那儿停了下来。爷爷似乎并不着急进去,而是跪在地上,仔细地看着被拉出来的坟包内壁。

    我看见接近于麻布的材料裹在坟包上,已经发黑。爷爷用兵工铲试着把那层材料扒拉下来,没想到那东西一碰就破。爷爷研究了一会儿,站在洞门口,冲我们招招手,示意我们进去。我是第三个进去的,屁股后面跟着小舅,他扛着一卷粗绳子。

    探灯把地下世界照亮了,我看见了三个棺椁,一个大的,两个小的。

    大的棺椁底部是一层青石,两个小的是木制的,其中一个小的已经塌了,里面看不清楚,因为前面挡着爷爷、叔叔和花姐。

    眼前的这个大的棺椁,是黑色的,材料应该是木头烧过之后刷了层什么胶,上面皱皱巴巴的。我试着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去摸,感觉那木头的纹理很清楚,没错,是木头的。应该是把一棵大树从中掏空了,截断下葬的,周围没有缝隙。

    棺椁没有封死,看来叔叔说得没错,这些古人是真的在等飞到太阳上去,不封棺椁,随时打开啊!如果他们到了今天,是不是还想飞到太阳上呢?这个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黑色的棺椁上面有褐色的干涸的东西,四周则堆着些盆盆罐罐。

    只听见爷爷透过呼吸面具,“奇怪,这就是乌孙坟头的样式啊,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乌孙应该是土墩坟啊!怎么,怎么成了埋在地下的呢?这松木怎么可能是烧过的呢?如果是头人的坟,不可能只有一座啊?至少得有一排啊!”

    我不小心碰了一下小舅,结果他“嗷嗷”地叫了起来,冲我大吼:“你别动我行不行,会吓死人的!你有病啊!”

    要不是戴着呼吸面具,真会被他这声音吓死,我说:“小舅,爷爷这嘀咕什么呢?”

    小舅说:“你看不出奇怪吗?乌孙坟一般是建在地上的大土墩,越大,代表死的人越老到。一般周围堆很多石头,证明他生前杀了很多敌人,大石头代表杀的人很牛,而这个有一块大青石,周围又没有陪坟,就奇怪在这儿了!这石头围的坟……”

    他后面说的话我实在听不清楚,爷爷似乎也没有什么头绪,拿起一根撬棍对着大棺椁就是一下子。木头脆生生地响了一下,叔叔跟花姐也用力推,“扑通”,棺盖落在了地上。我心生恐惧,迟迟不敢上前。

    小舅上前看了几十秒,说道:“怎么?怎么是个女的?!”

    女的,女的?我的脑海里美女的面貌一下闪过,好奇心再次战胜了恐惧。我靠上前去,定眼一看,我的娘啊,又是干尸!这女的死时应该不是很舒服,也或者是因为干燥的环境蒸发光了水分,她的嘴咧到了一边。她生前头发似乎不多,但是那发饰倒还算漂亮,镶着红宝石,眼睫毛也修长,指甲长到打卷。她穿着一身似红非红的长裙,身上镶嵌的饰物倒也好看,只是长裙下的黑色裤子不是很协调。那皮革做的鞋保存得倒是完好,让我想起了有段时间非常流行的欧版鞋,鞋尖高翘,莫非古人也知道流行?

    爷爷终于说话了:“她怎么不戴帽子啊?”

    这可是个奇怪的问题,这古人死了戴不戴帽子关他什么事。可我又不敢问,在这坟头里发问,我总觉得不是时候。

    小舅开始将这女尸身上的长裙慢慢脱下,因为棺椁很低,他不得不跪着弄。为了保护好衣服,他都快和古尸脸对脸了。我那个诧异啊,你说要是这古尸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大男人要脱她衣服,会不会……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可是一阵恶心又袭来了,不能想啊不能想。

    爷爷走向坟的深处,正对着那个完整的小棺椁,叔叔在另一边,两人一发力,将棺盖直接抬起。

    我闪到了爷爷身边,想看看小棺椁里有什么。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是让我万万没想到,里面是两个小孩子的干尸。从表面上看,小孩子和睡着了一样,一正一反,孩子们彼此圈着腿,都穿着皮坎肩,一个穿着绸缎的裤子,一个穿着麻布裤子。

    穿麻布裤子的小古尸腰间还挂着一张小弓,弓弦早断了,说它精致吧,又显得粗犷,说粗犷吧,又是小孩子的兵器,是不是玩具就不得而知了。穿绸缎的小古尸旁边放着一个卷好的旗帜,早已看不清楚颜色,更看不到上面画的是什么了。

    爷爷突然转身,看着我们,冒出一句:“原来是……”

    我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最后一句我听得很清楚,“快快!把这个塌了的棺材给我抬出去!东西在这里,那些陶器看哪个好点的搬走,咱准备撤!”

    叔叔和小舅冲着那个塌了的小棺材去了,我上去想搭把手。他们抬两头,我抬中间,接着就听到整个棺材如同朽木一般,碎落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还伴着尘土。我呆在那儿,心道:“完了,又闯祸了!”

    爷爷站在坟口,回头看了一眼,“你掺和个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