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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卫国侯曾收受贿款助人买官,而且还不止一次,这个黑历史被逸王爷作为把柄要挟着,卫国侯没法不替逸王爷办事,但又怕逸王爷最终失败收场,遂打算两边讨好,一边答应着逸王爷会助其成大业,另一边又答应太子婚事,好为日后多铺一条后路。
萧念暗里查出其幕后收黑钱的种种,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假意同意这门亲事并表现出非常乐意和积极的态度,制造出真心与卫家联姻的幌子,以使卫国侯对他的防备有所松懈,背地里却是不停搜集卫国侯的罪证。
为了等齐各地官员的供词和证据,萧念对着娇蛮任性的卫玲珑也算沉得住气了,一直到了成亲当天拜堂的前一刻,最后一份供词都到了,他才摆出主导者的姿态,将事情摊开,同卫国侯谈条件。
最终,卫国侯为了自己的黑历史不被公开,为了保存卫氏门楣三代以来的名声,他不但忍下女儿被退婚的委屈,还答应交出兵权,从此不再参与朝政。
卫国侯作出如此退让,萧念自然也会替他保密。
当然,萧念的这一出大龙凤,虽说主要是为了折去卫国侯的势力,但同时也是顺便做出来给宁小小看的,好让她知难而退。
正如唐月所说,他自知命不久矣,遂不愿连累宁小小。
整件事情里,明面上该是卫玲珑最可怜了,金殿之上被退婚,恐怕再难有身份高贵的人愿意娶她。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坚持早早成亲,这婚礼日期便不会定得如此之早,而萧念本也没打算将亲事大肆宣扬,但她偏偏要公诸于天下,结果,事情闹大了便无法收拾了,为此她也出名了,成为了全陵城茶余饭后拿来嚼舌头的乐子。
所以说,做人低调点还是挺必须的,否则咎由自取便神仙也难救了。
反正呢,对于萧念来说,将卫玲珑退婚是势在必行的,只是,冰灵子的到来委实是个意外。
他没想到,宁小小在被他一而再的推拒甚至伤害后,依然愿意为他如此付出。
所以他不能再负她。
当然,前提必须是冰灵子得有效。
事实只能说,唐老爹的分析真的是精准。
冰灵子是调正经脉的灵丹,萧念身上二十多年来没能根治而且反复发作的幽冥奇毒,终于在冰灵子的作用下,奇迹般消失了。
接下来,他当然是要跟唐夫人交涉的。
作为对自己和儿子的保护,唐夫人起初是宁死都不愿意放弃娶宁小小当儿媳妇的,毕竟,若是宁小小没有了唐门媳妇这一层身份,她拿走了冰灵子是无论如何都名不正言不顺的,而唐夫人母子作为冰灵子的守护者,自当难辞其咎。
但,萧念早已想到应对之策。
“不就是一个女子嫁入唐门,而后得到了家传之宝冰灵子吗?至于这个女子是谁,又有何重要的?”而后萧念还举出了多名女子给唐夫人慢慢选择,其中不乏官家豪门千金,或是江湖名门小姐。
他还承诺,若是唐夫人同意的话,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贾帅会很乐意当这个主婚人。
萧念一番话,让唐夫人醍醐灌顶,也重新审视了这件事情。
虽然她打从心底的希望嫁给子辉的人是宁小小,毕竟宁小小是使得子辉解除心结、恢复如常的人,但也正因为宁小小对子辉有如此大恩,那么以其他女子替代也并非不可。
再加上她很明白,萧念的好言相劝是先礼后兵第一步,若是她一意孤行不肯退让的话,难保萧念会使强硬手段。
为了娶个媳妇而与朝廷杠上的话,不划算。
还不如卖个人情,让武林盟主贾帅来主婚,这个天大的面子足以支撑他们母子俩在唐门的地位继续屹立不倒。
而萧念的意图也正是如此。
这么一计算,给个机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唐夫人也觉得自己还是赚的比亏的多,遂最终答应了。
不但如此,萧念和唐夫人达成协议后,二人竟甚是投机的商量起如何给宁小小一个惊喜。
毕竟,二人的出发点都是希望宁小小好的。
于是,结果便有了萧念从唐门将宁小小接到陵城皇宫拜堂成亲的过程。
亏宁小小还一直以为与自己成亲的人是子辉,以至她的心情由始至终都是在最低谷。
“不公平!”一想到自己与萧念拜堂的时候是心不在焉,甚至是难过之极的,宁小小便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与相爱之人的婚礼,可是一辈子一次不能重来的重要事儿,怎能不投入呢?
宁小小皱眉扁嘴,整张脸都扭曲得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了,萧念看着只觉得可爱至极。
他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的道:“怎么不公平了?”
“你就开心了,可我呢?你把我蒙在鼓里,害我拜堂都没有好心情。”说着,宁小小从被窝中窜出来,在床边拉了件大红寝衣罩下,拿起茶盏便想斟杯茶润润喉,毕竟,她从唐门上了花轿之后,一直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喝水了。
可她刚拿起茶盏,茶壶都还没碰到,萧念却已经来到她面前,突如其来的迅疾出手,将她手上的茶盏轻巧的从下往上打飞了起来。
一个漂亮的弧度,茶盏从宁小小的身侧抛起又坠落,眼看就要掷落在地,却被一个俯身,伸手接住了。
手握茶盏的一刻,萧念侧头,薄唇正好在宁小小的耳畔擦过:“那你看这样如何,接下来,换你开心,我没有好心情,可好?”
此时,萧念也披上了特意为新婚准备的大红寝衣,却没有扣上扣子。胸前微敞的景象若隐若现,加上披散的墨黑长发,那男性的诱惑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小脸一红,宁小小欲笑又止地羞涩低头:“就不能一起开心吗?”
萧念顺手环着她的腰,忽的收紧,宁小小本能的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却在失神之间已被萧念低头在额上轻轻的啄了一小口:“还好,你不是说一起没有好心情。”
“只要能和你一起,什么心情都是好的。”她埋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被他淡淡的男子清香包围,无比的欢心。
只要是他还在,即便要她尝尽天下苦头,她也会觉得这苦中甘甜是上天给她再美味不过的赏赐。
前一天,她还在凄苦与难过中度日如年,不曾想到,一夜之后,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突然。
这份突然,使她直到眼下这一刻,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能回到萧念身边。
她抱着他,双手拽着他后背的衣衫,紧紧攥着,微微颤抖。
萧念感受到她的不安,便轻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欢心:“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安心做我的太子妃吧。”
他的太子妃……
这话听得宁小小甜在心里、笑出声音。
可随即,她马上便又想到了卫玲珑。
尽管如今萧念不娶那个位千金大小姐了,但是,萧念曾与卫国侯协议过,他日萧念若登基为帝,定必立卫玲珑为后。
虽然碍于自己的黑历史,卫国侯忍痛将兵权交换朝廷,但这并不代表协议作废的,况且,交出兵权便等同于支持了遥帝和萧念,那么出于信守承诺,萧念会给予后位作为安抚手段也未尝不可的。
有时候,人一旦脑袋好使了,便会失去一些懵懂的快乐。
如今的宁小小便是这样。
一想到卫玲珑,她原本的欢喜和甜蜜便一下子被打了折扣。
她沉了脸,蹭着他的胸口低低的问道:“萧念,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记得萧森曾经说过,你答应了卫国侯,一旦登上帝位就会立卫玲珑为后,这是真的吗?”
“真的。”没有半分犹豫。
宁小小霍然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深邃却也带着淡淡笑意的眸。
他并不像说谎。
讶异了一瞬,宁小小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今还作数?”
“当然。”依然爽快而简明。
目瞪口呆了许久,宁小小才突然松下肩膀,低下头。
心底莫名的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虽然她已被现实逼得梦想一退再退,只要能留在萧念身边,即便只是他后宫的三千分之一,又如何?
她心甘情愿。
但当真相从他口中说出的时候,她会一点都不伤心,那是不可能的。
她再次埋首他胸前,大红的寝衣也抑制不住她的哽咽:“哦,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轻笑,让宁小小内心更加难受。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无所谓吗?
“没什么?”她心情已是十分低落。
还说要换过来,让她开心,他没有好心情,这话哪有兑现嘛,分明就是要她的坏心情一而再的飙出新高点。
她忽然就不想理会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抽身离开的同时,一手将萧念推跌在地。
萧念跌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反而赖皮的盘起双腿,慵懒地斜着身子支着腮,邪魅地侧目看着一屁股坐回到床上的宁小小,笑道:“怎么不高兴了?”
这也要问?你还是那个聪明睿智的学霸一号吗?
宁小小气得一咬牙,翻身到床上便掀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哼!
她在被子底下气得不行,却听得萧念的笑声更加朗朗开怀:“小笨猪,她是不可能成为皇后的。”
宁小小双目一瞠,又立马翻身坐起:“什么?”
萧念还是那懒懒散散的模样坐在地上,解释道:“因为,我不会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的。”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你不做皇帝,谁做?”宁小小要懵了,除了萧念,根本没有其他人选了啊。
“母后生产了,是个皇子,比预想的日子早了些,不过还好,身子没什么,父皇打算待他百日之后,便直接传位与他,而父皇则同母后去桃花林住上一段日子。”
“这么突然?”宁小小依然傻眼,“而且,我没有听错吧?你那位皇子弟弟才百日就要继承帝位?”
如果这个设想真的成为事实,那么这位百日皇子便极可能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皇帝了。
“说突然其实也不突然了,父皇一直都有想退位的意思,毕竟他的身子一向不太好,又希望能尽快满足母后隐居桃花林的心愿,只是继承帝位的人选还没有合适的出现,是以才迟迟没退位,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二弟出生,父皇自是不想再等太久了。”萧念也双手托腮,难得的也出现了些孩子气,小声扁嘴咕哝,“其实我也想隐居啊,只可惜,唉……”
只可惜父皇隐居了,二弟又还小,他可不能也就这样消失的,毕竟萧氏皇朝这档口,总得有自家人人顾着的。
宁小小只听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可却没听清他叹气之前的那句咕哝。
她还傻傻的以为,萧念的哀叹是因为遥帝宁愿传位给一个婴孩都不愿传位给他,遂一屁股地也坐到了地上,追问原因:“为什么不是你呢?以前你体内有毒,不知道这条命能有多长,所以陛下不将帝位传给你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你已经好了,不就可以毫无负担的继承帝位了吗?”
她学着他盘腿,双手托着腮,与他相对而坐,等他为她解答疑难。
新婚大喜之日,新郎和新娘双双赖地上,闲聊着国家大事,看上去半点没有想起这婚礼还没完成的模样,想必全天下也就只有他们二人会如此做派了。
听了宁小小所问,萧念内心如实的想——
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还不是因为你吗?
傻瓜。
可他嘴上并没有如实的说出心里话,而是突然邪魅地伸指勾起她的下巴,戏谑地拉长音调:“哦,你这语气,是很想我当皇帝的意思咯?嗯?”
没听出萧念说的是玩笑话,宁小小却诚心实意地解释:“没有啦,我只是觉得,若你当上皇帝,定然是百姓之福。”
“你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很想我当皇帝嘛。”萧念将宁小小倏地拉到自己怀中,故意凑到她耳畔问,“莫不是,你想当皇后?”
他的话本是无意,只想逗着宁小小开玩笑,孰料却勾起了宁小小心底的一丝隐痛——曾经卫玲珑对她说的话——
“你不觉得,以你身份,意欲高攀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么?”
“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女子,满嘴的真情,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想同我争那母仪天下之位?你还早着呢。”
虽然这些话当初出自卫玲珑之口并没有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但今日听到萧念也怀疑她觊觎着皇后之位,她便觉得内心不好受。
不好受就会想发泄,譬如,打人就是很不错的发泄方法。
她伸出小手,“啪”的一声打在萧念的胸口,怒目瞪他:“我才不稀罕呢。难道你也认为我是那些为了荣华富贵才会赖着你的女子吗?”
萧念皱了皱眉,低头看那发红的五指印,又瞧见宁小小抬手还想打,遂立刻扣住她的手腕,贼兮兮的反问:“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便……我便……”她咬牙挤了很久,也没有挤出个下文。
“你便怎么了?嗯?”
“我便要离家出……嗯……”
他侵占着她,辗转吸吮间,含糊地说着:“今生今世,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更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我爱你……”
宁小小身子猛然一震,他说什么?
眼睛舒然睁大,原本的回吻僵住了。
薄唇不舍的离开她,萧念轻笑着清晰道:“小笨猪,我爱你,由始至终,唯有你一人,我不会继承父皇的帝位,却也不会放开你的,是以,你的皇后梦,大抵是不可能实现了。”
后面的话,他是故意逗她的,却也是实话。
他早就打算好,皇位让小皇弟做,这样便不需要兑现立卫玲珑为皇后的承诺,并且皇家血统也不受影响。
至于皇家的权力,自是不可能落在一个襁褓婴孩之手,但作为年幼皇帝唯一的嫡亲哥哥,他完全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掌控这天下的摄政王。
是以,除了一顶皇帝头衔的帽子没有带上,其余的一切并无变化。
宁小小早被他简单明了的表白震在了当场。
什么皇后梦,根本就是浮云,她压根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能强势侵入她脑袋的,无非就那一句“我爱你”。
她记忆中,他不曾对她说过“爱”,甚至是“喜欢”也没说过。
爱着别人倒是有说过的。
那个他爱得很深的女子,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是谁呢。
但他方才却说,由始至终,都只是爱她一人,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她的思绪在喜与愁之间切换,疑惑也写在了脸上。
敏锐如萧念,自是不会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以为我爱着别的女子,我也曾为了让你对我死心而不置可否,但现在,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未改变过的心意。在流芒学院的时候,我就被你的蠢样儿迷上了,而且对你产生的无药可救的爱,连我自己都觉得惊世骇俗。”
这是萧念第一次,毫不掩饰地对宁小小打开不轻易被人窥视的心扉。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这份心思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
兴许是日久生情,也兴许是一见钟情。
他只记得,刚入学流芒不久,萧森第一次去挖地洞讨打的时候,他已经毫不犹豫地为了护着宁小小而负了伤。
“讨厌。”宁小小开心得合不拢嘴,却又羞涩着红着脸蛋埋进了他温热的怀,“这么久了,你怎么就不愿意告诉我呢?就算你中毒将死,也不必将我赶走啊,你应该知道我的,与其误会你对我的真心,我更宁愿陪着你走完人生的最后风景。”
兴许是被萧念难得的感性表白所感染,宁小小也感性了两句。
事到如今,一切好转,萧念觉得也并不需要再有所隐瞒:“起初,我也好不容易狠下心,自私地将你留在身边,甚至想给你妻子的名分,将你顺理成章地占为己有,但当知道,被情蛊激活的幽冥,竟有着催情的作用,并且会通过男女之间的那啥事而传染之后,我便无法再坚持这份自私了。”
他的话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好像说着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但宁小小知道,他的心是难受的,比被推开的她更难受。
如今回想在东宫以及再次回到流芒学院的后两年日子,她才终于明白为何萧念会对她事事无微不至,却又总是不太愿意与她亲近,而为数不多的每一次亲近,他都会比以往更容易动情,却又会在动情之后强自隐忍地将她推开。
亏她还一直以为,他的若即若离和忽冷忽热,是因为他并不爱她,甚至只想玩弄她的感情。
她真该死,不知道他的痛苦,却还误会他。
“会传染就会传染啊,你知道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失去你。”顿了顿,宁小小抬眼,小女儿家多愁善感的眼眶又湿润了,“即便是现在或是以后,这都是唯一让我恐惧的事情。”
萧念揉着她的脑袋,一如既往,映着她小脸的双眸,温柔欲滴:“傻瓜,我怎能让你陪我一起死呢?况且你底子弱,经不起幽冥的折腾的,只是,我到底是低估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以为,只要你讨厌我,甚至是恨上我,终有一天,你便能忘记我,过上没有我的幸福生活。”
“我现在真的很恨你。”宁小小突然推开了萧念一些,坐正了身子,蹙着眉无比正经的控诉,“我爱你,就会爱一辈子,不管你怎么对我,爱了,就是爱了。你怎么可以认为我会讨厌你,甚至忘记你呢?你太轻视我了。”
“对不起,我知错了,就让我用一辈子来爱你、补偿你,这样可好?”萧念摆出迷死人的招牌笑容,而且还在说话间带了点撒娇的语气,让宁小小瞬间就败下来了。
萧念的温柔微笑,她从来都是招架不住的,更何况还碰上了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几率低的……撒娇?
要不是因为喜庆日子没有一件衣物是白色的,她定然会挥起小白旗大喊投降。
“好。”
一声甜腻的回答,终于为这段屡经波折的爱情迈上了新台阶。
婚姻的台阶。
二人紧紧地相拥了一会儿,萧念体贴的提醒:“地上冷,我们回床上吧。”
“回床上干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她又开始说些煞风景的话了。
不过萧念早已习惯,对她说话还是得直白明了的好:“我们还没洞房呢。”
二人在翻身下床的时候,本来就只随意的披了件寝衣而已,其他什么都没穿了,再加上搂来抱去的磨蹭了好几回,两件喜红寝衣早已凌乱不堪、门户大敞,穿了等于没穿。
试问在这秀色可餐之下,哪个男子还能装柳下惠啊?
而且怀里的人儿还是自己媳妇,理所应当是要被自己吃掉的呀,是以根本没有装柳下惠的必要嘛。
本来昨夜的美好**就该洞房了,结果拖到现在,要是再不好好品尝,才是当夫君的不应该呢。
可是已为人妻的宁小小却没有当媳妇的觉悟。
“可是我现在好饿。”她起码一天一夜没有东西进肚子了,不饿才怪。
“好吧。”萧念舍不得饿着她,遂马上就命人去准备。
虽然他念念不忘洞房是成亲最重要的一环,但不急于一时,用完膳再继续也是可以的。
美食如流水般摆上了桌子,色香味样样俱佳。
数了大半天,宁小小才终于数完,而且表情无比激动:“哇,这里有一百零八款菜式呢。”
她感动得快要飙泪了。
作为一名资深吃货,她当然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一百零八道御膳,只是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一桩接一桩,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又在发梦了。
萧念伸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好提醒她这是现实:“你不是一直很向往这宫里的一百零八道御膳么?今个儿满足你了,开心吧?”
“太开心了,萧念,你果然是我的真爱……真爱啊!哈哈……”宁小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嘴边说着讨喜的好话,小腿已经迈开,围着这一百零八道御膳跑了两圈。
萧念眸光闪闪,面上神情自若,心里却不是什么正经念头。
呵呵……小笨蛋,现在你尽管好好吃,养精蓄锐,待会儿洞房可是要大战三百回合的。
一想到这即将发生的事,萧念就乐了。
他单手支颌,浅笑着问道:“小笨蛋,你一口一个真爱,你知道什么是真爱吗?”
“不知道,这么高深的问题,当然要留给萧学霸您为我解答。”她分明就是忙着吃,没心思动脑筋,但好歹萧念也是这场美食盛宴的主导者,她怎么也得认真对待他的问题,是以,她一边嚼动着已经塞得满满的嘴巴,一边勤恳好学地看着萧念,等着学霸为她指点迷津。
既然她有这样的求知欲,不回答便太打击她了,是以萧学霸清了清嗓子,很严肃的举例:“像我对你这般,便是真爱。”
这个宁小小是知道的,不过能听他亲口说,内心的蜜糖便更泛滥了。
不过,好话谁都喜欢听,越多越喜欢,宁小小也不例外。
为了达到能听更多甜言蜜语的目的,这会儿她继续装不明白:“怎么说?”
萧念慢悠悠地耐心解释:“明知你蠢笨至惨不忍睹,我竟也愿意娶你啊。”
跟预想的不太相符,宁小小的心情瞬间由晴转阴,那小脸儿十分委屈:“这算甜言蜜语吗?”
萧念挑了挑眉,感叹道:“这是肺腑之言。”
“……”彻底无语。
算了,嘴巴还是用来吃比较实际。
眼看这只小吃货的肚子已经开始圆滚滚了,一双大眼睛却还贼亮贼亮地对桌上食物进行巡视。
萧念觉得她这么吃下去不是办法,若是平日让她多吃点也没关系,但今日不一样,饭后还有重要的戏码要上演呢,吃撑了可是会影响效果的。
而他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媳妇,铁定是不会有自我节制这个意识的。
于是,不管宁小小此时饱了没,也不管她内心有多不满,萧念依然无情地让内侍们将余下的食物撤下。
看着好不容易吃上一回的御膳一道道消失,不解风情的宁小小使劲儿抗议。
萧念就知道会这样,在豆公公带上门的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起她便以不可阻挡之势,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殷红诱人的小嘴。
以吻封缄。
他将美味小娇妻放至床榻上,手一划拉,轻纱帐幔应声而落。
**的时刻终于开始了。
刚一开始,喜帐内便有声音传出。
“萧念……”
“嗯?”
“我要做攻,要做大总攻。”
“……”
这么久了,那颗要做攻的心居然还没死啊。
还“大总攻”,说得好像她已经攻了很多人似的。
“小笨猪,你说,你知道怎样做攻吗?嗯?”最后声音上扬的疑问词,被他用骚包的音调说得魅惑至极。
“当然知道,就是你要给我到上面去。”她自信之极,若不是此时被压在下面抬手不方便,她定然会拍着胸口以表达她的胸有成竹。
说着,幔帐投影出来的两条纠缠的身影,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某女玲珑的身段,果断地骑在了某男的腰间。
当然,如果萧念不愿意,她根本没有翻身做主的机会,而她轻易的便跨了上来,说明萧念也不反对。
他躺得好整以暇,心想着,就看看你是打算怎么做的攻。
某女居高临下,开始实践此前自己读了很多遍的“扑倒男神攻略”。
可以一开始就遇到问题了。
这腰带怎么这么难解?
本来彼此身上的衣物不多,就一件新婚大红的寝衣,只是方才因为她嘟嚷着要吃饭,怎么也得将寝衣穿好来。这皇家新婚的寝衣跟一般的不同,腰带的设计跟绑法都很特别,也很讲究,类似于同心结,有夫妻同心的寓意,宁小小七手八脚的不会绑,结果都是萧念给完成的。
这下她可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满脑子只想着吃,好歹该看一下萧念是怎么绑的,现在糟糕了,半天没能解开,还似乎越弄越成死结了。
这明显是技能不过关。
她急躁了,不耐烦的拉扯之间,为了调整姿势,她在萧念身上往后蹭了蹭。
萧念看着宁小小那捉急的小样儿,本来是在心底偷偷地笑开了血盆大口,可当宁小小这么一蹭,他浑身一震,忍不住便闷哼了一声。
那脑子不健全的宁小小还没有什么觉悟,只专心在那腰带上,觉得还没行又继续蹭了蹭。
这会儿就算萧念忍得住,小小念也忍不住了,再继续这么蹭下去,怕是这神兵利器要等不及出鞘了。
终于,某男的气息稳不住了,一把扣住那不安分的小手。
他眼神暗沉,声音嘶哑地诱哄:“下回再让你做攻,现在先听话,乖!”
她坚定不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要,我现在就要在上面,现在就……”
只可惜能力不足,抗争失败,活宝的声音被堵住。
萧念决定,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给这傻货有抗争的机会了,不然以她没头没脑的做派,半天都进入不了正题,迟早将小小念憋死。
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多余,行动最实际。
一场覆雨翻云的“战斗”终于正式拉开帷幕,醉人的气息从偶尔被风吹起的轻纱缝隙中倾泻而出,蔓延整个宫殿。
过后,一室旖旎。
不得不说的是,第一次出鞘的小小念,在刚刚驰骋战场的过程中,出色的表现是非常可圈可点的,至少在完成洞房这个任务上,他超额完成,并且将下面的那个傻货累得再没有力气大声嚷嚷要做攻了。
别说是做攻,即便是下床的力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呢。
枕着萧念手臂的宁小小,气若柔丝地吐着字,要不仔细去听还真以为只是蚊子飞过:“萧念,给我做一次攻嘛。”
没力气大声嚷嚷,居然还不死心。
强来不行,倒是会撒娇用软了。
萧念除了想笑还是想笑,看来不让她来一次是不会死心的,但是,眼下他可舍不得再折腾她了,让她做攻也得让她有做攻的力气和正确打开方式,否则不舒坦的是他自己啊。
故作思虑了一番,萧念抿唇假装正经的道:“好吧,今晚给你补习。”
宁小小不明其意,只是从表面上分析便非常崩溃:“什么?都考完试毕业这么久了,还补习?我嫁给你可不是为了补习方便的。”
萧念认真地拍着她雪白的肩膀安慰:“冷静点,只是补生活常识。”
生活常识?
宁小小眼前一亮,心想这倒不一样。
她惊喜地追问:“论吃喝的各种方式?”
对于她的肤浅思想,萧念是早已习惯了,但说到生活常识,她怎的就只联系到吃喝呢?
人家农场里的猪,除了知道吃喝,好歹还知道睡觉啊。
萧念无奈地摇了摇头,纠正道:“是恶补睡觉的正确姿势。”
“睡觉姿势也要恶补?不用了吧?”宁小小心想,这躺下一闭眼不就睡觉了,还要恶补?
萧念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笨蛋,不是想做攻吗?嗯?”
原来是这样,二百五萌学渣终于听明白了。
心情一个满足,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从此,宁小小便成为了宫里最幸福的猪,吃了睡、睡了吃,而且过年还不用挨宰。
三个月后,新皇子的百日宴上,遥帝正式宣布传位于这位新皇子。
不日,新帝登基,遥帝正式退位,原太子萧念成为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逸王爷一党在萧森失败及卫国侯交出兵权后,早已失势,此时的玄月国再无内忧,也暂无外患,帝都陵城更是一片繁华富饶,流光锦绣。
可摄政王摄政第一天便遇上大事了。
“王爷,王妃有喜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