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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当听到段横此话,那大汉就大笑起来。
“哈哈,兄弟,你还真是选对了方法,但是某只能给你篆刻三块风煞符,不是在压价,实在是某家身上的上品玉料已经用尽了,不死乔伊那老混蛋几乎把老子全部的家底都给榨干了,所以不如这样,某就卖你个人情,让你和你的朋友都能去到那艘大船上,这样逃跑起来也能安全些,如何?”
那大汉依旧是毫不顾忌地说道,只是当他提及不死乔伊的名字后,四周那些炙热的目光瞬间就消退得无影无踪。
段横也是吃惊,这大汉原来很有来头啊,不过他想了想,就道:“你的人情我不感兴趣,不过,篆刻风煞符,必须得用上品玉料吗?”
“当然不是必须,如果你能提供极佳品质的寒冰料,那么你想要多少块风煞符,就会有多少块,只是某劝你还是别尝试了,浪费煞气不说,还丢人现眼啊。”
那大汉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摆明了就想只用三块风煞符来换段横的灵酒。
段横也不以为意,依旧微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一坛灵酒,换你帮我篆刻风煞符,只要我能提供合格的寒冰料,你就必须给我无偿篆刻,要多少有多少,老兄,你不会拉肚子了吧,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呸,我木某人才不会信你能提供合格的寒冰料!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时辰之内,你能提供多少的合格寒冰料,某就无偿给你篆刻多少块的风煞符,但过时不候,先拿灵酒来!”
那大汉怪叫了一声,有些气恼地道,但这家伙也的确狡猾,居然把时间压缩到一个时辰内。
段横只是笑眯眯的,取出一坛灵酒就扔过去,而那大汉飞身接过,说了声一个时辰后派人来取,随后丝毫不停,脚尖一点冰船,整个人如同生了无形的双翼,就见狂风卷过,他竟是在顷刻间纵身跃上数百米外的那艘超级巨舰,转眼不见了踪影。
一时间,四下里啧啧惊叹有声,羡慕的目光无数,没办法,这就是修习了风煞的好处,不用等到修为达到总督位,就可以令修习者身轻如燕,来去如风,乃是逃命的最佳选择,往往一昼夜间,就能不借助外力,遁逃出数万里之外。
当然了,这种风煞术法是远远比不上真正遁法的,而且,在战斗方面也是短板,不如剑煞,雷煞那样拥有可怕的杀伤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一个修仙者真的能够将风煞术法穷尽极致,那么他的战斗力也同样会可怕得惊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卓老豆等人却是已经返回,看他们失望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找到姬宽,迟中阳等,无疑是凶多吉少了。
“咦,段兄,你莫非是认得那个人?”
卓老豆挺好奇地问道,他们方才返回时刚好看到那个大汉与段横交涉。
“不认得,怎么?这个人难道有些来头?”
“岂止啊,这人是不死君王乔伊手下的大将,一直都很有名气,据说他是宋朝人,名叫木庄,有时又被人称作是木庄公,擅长风煞术法,并且精于篆刻玉符,只是性格古怪,行为乖张,往往行事不可预料,不过不死乔伊是非常倚重他的,像我们眼前这一座大山一样的寒冰巨舰,估计就是有这木庄在帮忙,否则这般巨大的体积,没有狂风助阵,岂不是要慢吞吞如乌龟般做了靶子?可惜了,我还以为段兄与此人有交情呢。”卓老豆就有些惋惜地叹道,但却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几个人就在冰船上打坐休息起来。
段横则是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突然盘膝而坐,好似忘记了方才与那木庄打赌的事情。
一时间,他这行为倒是引得四周很多人低声议论起来。
毕竟,且不说那木庄的偌大名气,也不必说那种能吸引来木庄的灵酒有多神奇,就只凭着段横敢放言能凝聚上佳的寒冰料,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了。
“喂,你们说那小子在玩什么花样?他难道以为光靠着打坐,屏气凝神就可以凭空变出那种能够篆刻玉符的寒冰料不成?”有人就嘀咕道,但却还有人持另外一种看法。
“也不一定啊,你们看之前这家伙很傲的啊,这天下之大,奇人奇事之多,也是不好说的,否则他干嘛把大话说的那么满,难道是天生喜欢自虐被人打脸的么?”
众说纷纭。
而在这混乱之中,突然远处一艘较大冰船上,就有一个很清脆,很悦耳的女子声音响起,但她的话却相当不客气。
“哼,你们也是太想当然,还是太无聊了?真是笑话,木庄公那又是何等奇人!向那小子讨要一坛灵酒,自是他的福气,求都求不来的,可笑他还推三阻四,贪念无尽,勒索敲诈,下作恶劣,丑态毕露,真是吾辈之耻辱!木庄公大度,不与他计较,哼,他难道还敢厚颜无耻,继续卖弄?区区一个童生位,也敢放言能凝聚上品寒冰料,你们以为,木庄公所指的寒冰料是什么样的吗?”
这女子的声音顷刻间就传遍四周,让一众人等都是嗫嚅不敢多言,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身上佩戴的图案说明,她是狙魔圣堂的弟子。
不过,这无人应答,却也不能让这女子满意,似乎段横之前的举动,很是让她胸口的一团怒火无法发泄。
所以稍稍停顿,她就自顾自地冷哼道:“木庄公在地球的时候就已经是金石大家,故此对于篆刻玉符一道,造诣极高,可以称得上大师的水准,所以,木庄公篆刻玉符,从来都是使用上品玉料,即便是寒冰料,也要求极高,必须得满足三个标准才行。”
“首先,这种寒冰料必须要确保永不融化,但这种永不融化,不是指普通的温度,更不是在普通的火焰灼烧,而是必须要达到能够承受八品灵焰灼烧一个时辰而不化,试问,你们中有谁能做到?”
那女子颇为得意地道,而她所说的这个标准,也的确是一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们中也不是没有专门修习黑水煞气的,自问等闲也能凝聚几块品质较高的寒冰,但这种能承受八品灵焰灼烧的寒冰,实在是要求太高了。
“哼,这才是第一个标准,第二个标准是,寒冰料必须要确保温润如玉,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寒气泄露出来,只有如此,才能发挥煞气术法的最大威力,这个要求,谁又能达到?”
“至于这第三个标准,则是必须要确保寒冰料的坚硬程度达到与赤麟铁相同的硬度,可以说,满足了这三个标准的寒冰料,仅仅是一小块,就能价值上万仙石了,你们又有谁能做到?哼,装模作样,也不过是沐猴而冠,自取其辱罢了!”
那女子说完此话,冷冷一扫那依旧闭目养神的段横,便拂袖没入冰船船舱之中。
而至此时,一众人却再无人关注段横了,而是纷纷猜测那女子与木庄的关系,因为按照那三个标准,要求实在太难了啊,又是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不得不说,那木庄太狡猾了,白白赚去了一坛灵酒。
当然,这也是那小子自找的,人家木庄都愿意用三块风煞玉符来交换,他偏偏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见了吧,这就是贪婪的下场,活该他被骗。
卓老豆等人也是把这些议论听得一清二楚,可是,相对比其他人,他们却是对段横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无他,过去几日来,段横施展寒冰煞气的本事,那才叫让人目瞪口呆,难以想象,所以区区几块寒冰料,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段横,则是一直闭目养神,老神在在。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
段横依旧无动于衷。
至于周围那些原本关注此事的人,则早已换了话题,早已不再注意,甚至,都快忘却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无人注意到,在段横身体周围,有了那么一层淡淡的雾气弥漫,而这雾气,水面弥漫的雾气融合在一起,很难分辨,连近在咫尺的卓老豆等人,都无所感应。
只有那个快要咽气了的落水者的那只独眼忽然极快地闪烁一下,这细节就更无人知晓了。
但是渐渐的,一股寒意开始不温不火地飘散出来,这寒意同样很难察觉,范围也不大,可是实际上,若有灵觉极高的人经过此处,他就会惊讶地发现,以段横身体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内,竟是整整齐齐地悬浮着无可计数的细小冰晶,这冰晶的微小程度肉眼都无法察觉。
但每一颗冰晶之中所蕴含的寒气都让人惊讶,可是偏偏却又被某种力量给封印于其中,无法将那寒气泄露出来。
这种可怕到极致的操控,简直要可以让任何一个自诩擅长黑水煞气的修仙者自愧不如,或者干脆去跳水自杀。
差距太大了。
而这,就是青龙仙鼎的根基,加上超级灵觉,再加上八品雨师的经验,最终整合出来的惊奇效果。
可惜,这样的奇观,哪怕是近在咫尺的卓老豆等人,也茫然不自知。
至于更远处的人,更是想都想不到。
当时间逐渐流逝,段横也是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那无数的冰晶慢慢融合,逐层压缩,最终,这无数细小的冰晶,就在他手中凝聚成了一个天九牌大小的寒冰料,而这个时候,刚好是一个时辰的时间。
“木庄公派我前来接取寒冰料,谁是卖酒的伙计?快点站出来,大爷的时间可是有限,没空儿和你磨叽。”
此时一道人影就自远处那艘巨舰上跳下来,很是不客气地大喊道,他这声音顿时引来一片哄笑声。
那木庄,的确还挺讲信用,但他派来的人也实在太魂淡了一些。
段横翻了翻白眼,有点犹豫,其实他是想敲诈那木庄的,但是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才弄出一块寒冰料,虽然说一定能合格,但,实在是让他有点心虚。
尤其木庄派来的人还这么有个性。
咂咂嘴巴,段横刚想说什么,冷不丁一只冰冷的,满是血污的手就抓住他,正是那始终要死不活,却始终不死的落水女人。
“等等,把那寒冰料卖给我吧,我可以用更高的价格,用任何代价来换取,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的遗愿,我唯一的遗愿,拜托了,看在我马上就要死掉的份上,求你了。”
段横愕然回头,委实有点不能理解这女人明显更加逗逼的话语。
什么逻辑啊,你不知道老子为了凝聚这一块寒冰料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吗?
虽然理论上他是说了大话,本以为一个时辰少说能弄出十几块乃至几十块寒冰料,好好敲诈一下那木庄的,结果只弄出这一块,估计会被那木庄笑个半死吧?
妈蛋,老子还不太擅长唾面自干啊,与其被人笑话,还不如满足了这可怜的倒霉蛋。
想了想,段横还是决定算了,那一坛灵酒当他做善事,没什么大不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这玩意就当你死后的墓碑好了。”
段横撇撇嘴,毫不在意地将那块寒冰料扔给那个落水女人,看着那女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的样子,他委实觉得,做好事的感觉真不错。
不过段横并不知道,或者说,是那木庄的运气太衰了。
如果那木庄但凡细心一些,派来的人稍稍礼貌一些,或者他一开始就留在这里,哪怕他最后亲自前来,他都不会错过这一块几乎可以能够改变他未来命运的寒冰料。
有一种奇迹,往往是诞生于平凡之中的。
便是此刻的段横,都远远低估了青龙仙鼎的强大潜力。
更是远远低估了这一块寒冰料的真正价值。
远处那人又不耐烦地大叫了几遍,但无人回应,就咕哝着骂了一遍,重新返回,段横则继续老神在在地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时候,他的脸皮往往是最厚的。
至于那个倒霉的落水女人,偶尔又哭又笑的样子,则被他当做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尽管这个女人在他看来非常古怪。
但谁让她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了啊,严重到了超出段横的理解,所以,一个将死之人,管她有什么古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