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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放在病毒里培养一下,看是否是真的解药。”专家组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对我淡定的说。
我有些急了,傻子都知道药要管用,肯定在要足剂量的,如果他们试验用了一部分,豆包怎么办?
“不行,我不同意。”我开口了。
“如果药是假的呢?”他们反问。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的目的就不一致了,他们看到了新的病毒,自然想培养看一下,解药对于病毒的杀伤能力,而我不一样,我只想救人。
何萧走过去,劈手夺过了他们接过去的解药说:“现在的情况来看,假的可能性不大。这个需要段景琛用刀子去确认一下。”
司建连此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人一怔。
豆包闻到面香,有点雀跃,高兴的叫了一句爸爸。
司建连把面递给我我说:“怎么回事?”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他略一沉思道:“我赌这药是真的,你敢不敢和我一样的决定。”
何萧却轻轻一笑道:“这种事没必要赌,必须确认是没问题的。”
他给段景琛打了个电话,让他帮确认这件事。此时,顾坤也回来了。这两个多小时不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了解了情况马上也打了电话出去。
段景琛在找人确认,顾坤也在找人确认。
十五分钟以后,确定的消息传了过来,顾天宝在神智的清楚的情况下亲口说,药是真的。
“首长,能不能单独说两句话?”生化专家组的人说。
段景琛略一颔首,跟着他走到了一旁的安全通道门口。我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看到了段景琛坚决的的摇头。
过了五六分钟,他走回来,对我说:“专家从专业角度来说,希望能做一个没测试,他们会把测试量控制在不影响药效的范围内。顾天宝给留下来的这个药应该是成人的药量。”
此时,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看向司建连。
他走过来按了按我的肩膀说:“我去和他们商量,你先喂孩子吃饭。”
说完,他推开门示意我走进病房,在我与他错身而过时,他低声说:“你也吃一口,差不多二十四小时,你水米未尽,别孩子好了,你病倒了。”
“好。”我强压心里不安说。
可能也是多年夫妻之间的那点默契,在这种时候司建连总会下意识的关心我一下。
我回到病房,豆包已经饿坏了,他正努力抱着那么一大碗面朝自己的嘴里扒拉。
“妈妈喂你,别烫着了。”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端起了碗。
司建连这碗面用葱花呛锅,加了一些剁碎了的小油菜,煮的是细圆的手切面,最后又加了香油和一小把香菜末,闻起来,确实香气扑鼻,最上面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他也就这一个菜拿得出手了,今天又是超常发挥。
我端着碗,豆包吃得很香,最后饱了以后还眼馋的看着碗,想了一下把筷子递到我手里说:“妈妈,你来吃吧。”
“好。”我应了一声拿起他的筷子就要吃。
有人风一样推开了房门,夺过我手里的筷子,把我手里的面碗也撞翻,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我抬头看到冲进来的人是段景琛,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我犯病了。”段景琛弯腰捡起地的空碗,对我说,“外面商量出结果了,你出去听听。”
我和他一起出去,他才低声说:“这个病毒还不知道传不传染,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我心里一惊,忽然觉得莫名心酸。
对于孩子,我是什么都没多想的,但是我也不能说段景琛想的不对。他是对我关心才会如此,否则刚才他不会冲进去撞翻我的面碗。
“我知道,会小心的。”我说。
我说完走到司建连身边,看着他问:“怎么样?”
“他们算了一下药量,这是成人的量,儿童应该是减半的用量,所以先会拿出第一管的五分之一去做测试,如果能杀死病毒,并且在六个小时内没不良反应,就会给豆包先注射第一管的半管。”司建连认真的盯着我说,“我同意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低头在想。
他又说:“顾天宝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我们都不知道他做事的章法,而且他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为了安全起见,我同意他们先做测试,而且如果真的有效,他们也未必造不出来同样的药。”
我最后不得不同意,因为我对顾天宝没信心。我不知道他这张纸条是真的,还是又设了一个局中局。
保险起见,我们同意测试了。
测试的结果很好,药会大批的杀死病毒,但是,具体有没有负作用要再等六个小时。
我们又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我盯着豆包,生怕他再突然犯病。
他困的时间,我拍他睡觉。他醒的时间我陪他聊天。
病毒对他影响很大,因为明明是可以一觉到天亮的,他夜里却醒了三四次,每次都抱抱我的脖子说:“妈妈,我耳朵好疼。”
这些我都问过医生,是病毒的原因。
甚至他凌晨那一次醒来时,他说:“妈妈,我听不到声音了。”
在这种时候,我除了安慰,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一刻,我才知道为什么孩子得了不治之症以后,妈妈都会那么绝望。
第二天一大早,从实验室传来了好消息,解药是真的,没有问题,没有负作用。
看着针头把透明的药水推进豆包的身体,我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豆包,你感觉好点了没有?”我问。
司建连在一旁笑了笑说:“那有那么快,起码也要等半个多小时的。”
我只能闭嘴,瞪眼干等着。
何萧和段景琛本就认识,就在病房外面等着,不影响我们三个人的小团聚。我盯着时间,终于到了半个小时。我又问了一次豆包的感觉,他这回直接打着哈欠说:“妈妈,我感觉好困啊。”
我有些着急,司建连拦着我说:“昨天晚上他没睡好,如果能好好踏实的睡一觉,说明是有好转的。”
我们俩个说话间,豆包已经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了整整两个小时,睡的很安稳,醒的时候明显看出来精神好了很多。
他刚醒,医生就又来抽血做化验了。
化验结果在半个小时以后出来了,药效很好,可以继续注射。
我拿着化验报告,全身脱力。
从豆包在营地失踪,到现在,我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合眼,没怎么吃东西。如今松了这一口气,眼皮有千斤之重。
“你睡,我守着孩子。”司建连对我说。
我即使睡着,也睡不踏实,梦里全是这一天半经历的这些事的各种版本。就这样,我睡了一个半小时。
再醒过来时,正好到了豆包第三次注射解药。
这几十个小时,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就算是刚才睡的那一小会儿,也没敢放松下来。
司建连看着我醒了,低声说:“孩子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不敢大声呼吸,怕惊醒了豆包。
就在这时,段景琛突然进来对我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怎么了?”我一边低声问,一边朝外面走。
他看了一眼司建连,把门拉开,然后在靠墙的位置停了下来:“顾坤管我要人,顾天宝现在还在我手里。”
我拧起眉:“有办法让他负法律责任吗?”
“现在是不能的,即使在我这里,最多也是多受几天折磨,等到专业医生做出诊断以后,我也要放人,顾坤是他的合法监护人,所以最后也是顾坤把他带走。”段景琛说。
段景琛就是这种正直的人,做事他从来不想歪门邪道。
不过,我想想也知道,顾天宝的诊断证明是一定做不了假的。我在这方面没有和顾坤对抗的能力。
“那就送他这个人情,让他把顾天宝带走,不过顺便谈个条件,以后如果豆包有事,我会再去找他。”我说。
段景琛如释重负的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怎么和顾坤说的,我不知道。因为我在医院里陪着孩子,又过了一天,最还剩下最后一针在药剂时,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专家组预料的发病时间到了,豆包安然无恙。
我和司建连对视一眼,心彻底放回到肚子里去。
豆包彻底脱离了危险,何萧他们也一个一个离开了医院。这一次,对于众人的帮助,我自然是感激的,但现在除了感谢二字,我也拿不出来别的。
何萧是最后一个走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说:“这个十一假期过得充实。我先回去,公司十一以后要完全忙起来,我回去做准备工作。”
我知道他说的项目是什么,十一以后5G项目完全上线,我们有得忙的。
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我和司建连一起带着豆包离开了甘肃,在北京落地以后,我看着熟悉的街景,恍若隔世。
这几天的折腾让豆包瘦了下去,原来胖乎乎的小脸儿上没了肉,一对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我想带孩子去国外做个全身检查,关于病毒这方面的。在这个领域,我们国内的水平和国外,差距太大。”司建连道。
他在回来以前就和我说过这件事,但是我确实没时间,定不好那天能去。
“你如果太忙,我自己带孩子过去。”司建连这一次很坚决。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工作安排好了。”
司建连在车上没和我急,等回到家里,等到豆包睡着了。他把我叫到客厅,义正严辞的说:“陶然,到了这个时候你难道还不明白,只有豆包是最重要的。你所谓的爱他,为了他能舍弃一切都只是说说而已吗?现在,看到他好起来了,你那些母爱去哪儿了?”
“只是两天,对他不会有多大影响。”我说。
“如果有影响呢?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司建连反问。
我说不出话来。
他是男人,完全不知道做全职妈妈需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在他出轨以前,我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到孩子和家庭上,但是他的出轨让我认识到我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发生这一切,我庆幸的是我当初在公司留下来的人脉和工作经验。现在,如果再让我为了孩子,放弃自己所有的事业,我做不到。
“我明天就带豆包走,机票都订好了。”司建连道。
我看着他,叹气道:“也好,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去。”
他没说什么,沉默半晌才说:“我今天不走,陪孩子一起睡。”
说完以后,他转身上楼,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