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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你别刻了,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你把朕忘了,朕记得你就好,你这样,朕心疼!疼吗?”苏轻尘轻轻拉起沧月的手,满脸疼惜!心里难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她知不知道,这样会很疼!
“没事,不疼!”沧月摇摇头,和有一天自己会把他忘了相比,这点痛不算什么!
“不许再继续了听到了没有!”苏轻尘开口责备道,这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磕着碰着他都心疼,更何况她还是要在手臂上刻自己的名字!他怎么忍心!
“没事,就差两个字了!”沧月劝道,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她或许会真的把苏轻尘忘了,不行,忘谁都不能忘掉他!所以今天她一定得把他的名字刻在自己手臂上。
“月儿……”苏轻尘又是心疼又是欢喜,这个女人爱他如此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知道劝不了沧月,苏轻尘干脆不劝了!
“成,朕知道劝不了你,罢了,那朕陪你一起吧!朕也要把你的名字刻下来!”苏轻尘说着然后从沧月手里拿过小刀,撸起袖子,毫不迟疑的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下去,没记下刻上了‘沧月,我的妻’五个字!看得沧月是心惊肉跳的,自己划拉着自己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看苏轻尘这样,她好心疼!
“疼不疼!”沧月想要去拉苏轻尘的手臂,又唯恐自己弄疼了他,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不疼,这点小伤口,不是事!”苏轻尘笑着摇摇头!
沧月还是不顾苏轻尘的阻拦把他的名字刻在了手臂上,她本来也想像苏轻尘那样,把‘我的夫’这几个字刻上去的,苏轻尘嫌太麻烦,就不让她刻了,拗不过沧月,最终刻了一个‘夫‘字这事才告一段落!
时间这种东西,真的很奇特,有时候你希望它过得快一点,偏生它缓慢得让人心浮气躁的不知如何是好!可有时候,你想让它慢一点,再慢一点!可它又像一阵风似的来去匆匆,快到让你觉得一瞬间就过去了好久好久!快到你抓都抓不住!明明感觉只是一晃神的功夫,等你回过神来,时间却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过的。
苏轻尘和沧月恨不得把一天十二个时辰挤成十三个时辰,这样他们就能多在一起一段时间,可是时间这种东西,哪里能如此等你!
终于,沧月熬到了九个月,拖着自己这具不尝食味、不闻花香、不知风往何处来以及已经看不清景象的身子,她熬到了九个月。
终于,还是一碗催生的汤药下了肚!所有人一刻不离的守着她,就连苏轻秋都特地从皇宫搬到了府上,日夜照看着,可是沧月肚子里那个家伙顽皮得很,迟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沧月提议着再喝一碗汤药,被叶沐拒绝!
沧月喝下的这碗催生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不见回音,但众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连稳婆都是三四个,轮流着守着!
终于在沧月喝下药的第五天,有了动静!
这天天还没亮,沧月就被肚子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疼痛给痛得醒了过来,她吃力的的推了推旁边的苏轻尘!苏轻尘瞌睡本就浅,加上一直注意着沧月,因此基本上沧月的手刚碰到他,他就醒了!
“怎么了月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立马翻身起来!
“肚子疼……恐怕是要生了……”疼痛来势汹汹,沧月已经疼得满脸是汗!
“别急,月儿,朕马上找人来,你忍耐一下!”苏轻尘一听,安抚了沧月一句之后,立刻跑了出去叫人!
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因此此时并没有手忙脚乱的景象,苏轻尘话落的瞬间,几个稳婆最先跑了进来,有条不絮的忙着。
“皇上你先出去吧,这女人生孩子,你还是别待在这了,”几个稳婆准备好之后,见苏轻尘还杵在一旁,因此开口赶人!
“不,朕不出去,朕就在这里陪着月儿!”苏轻尘挪不动脚步,他不能出去,他害怕,他怕他这一出去了就再也见不到沧月了,他害怕这一出去就是永别了。
“可是皇上这……”稳婆一脸为难的开口,她们是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情况的,可是这女人生孩子,这……
“让他……留下来吧!”沧月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也希望苏轻尘留下来,这样,就算她死了,也能见他最后一面!
“好吧,不过还是,待会场面会有些……,你可千万不要坏事!”见沧月都这么说了,稳婆也不好再说什么,因此只是叮嘱着苏轻尘!
“好,朕知道了!”苏轻尘应着,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沧月。
沧月眼神都有些恍惚了,只知道苏轻尘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样子,死死的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她想,这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沧月还来不及再多想一点,疼痛就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知道,女人生孩子很痛,可是她从来不知道,居然会这么痛,痛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痛得她除了大叫之外无法说出一句话!
苏轻尘隐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掉出来!他看着沧月疼,他比沧月还疼,如果可以,他宁愿代她去受这些!
他从来没有见过沧月这么狼狈过,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湿透,紧紧的贴在脸上!眼里脸上没有一处不在彰显着此刻的她有多痛!
屋内,沧月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屋外,众人脸色焦急的等待着,听着沧月那一声接着一声叫喊声,重重的击在几人的心上,心急如焚但又没有办法。
叶沐是个喜怒不显于脸的人,所以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是他绷紧着的身子和有点无处安放的手彰显着他此刻有多紧张!
苏轻秋是生过孩子经历过那种痛的,她知道此刻的沧月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无阻,她两只手交叉握在一起,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
百里晓笙是个坐不住的,恨不得一脚踹开门跑进去看看,要不是被慕语伊拉着,她早就已冲进去了!
慕语伊虽也是急得不行,但还是强忍着。
在此刻一分一秒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煎熬,沧月因为身体的原因,怀着孕的时候并没有太多运动,因此现在生产起来有些吃力!
她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持续了几个小时的疼痛让她已经虚脱,根本没有力气再继续,可若是孩子再生不下来,就很危险了!
“夫人你再使使劲,不要慌,再使使劲!”稳婆也是急得不行!这样可不行啊,孩子迟迟生不下来,不仅孩子,就是大人都会有危险!
“月儿,你坚持住,你再坚持一下!”苏轻尘紧紧的握着沧月的手,沧月因为疼痛,都把他手臂抓破了,沧月死死的抓住苏轻尘不放,但是苏轻尘压根感觉不到疼痛,他只知道,眼前的人儿现在很痛苦!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四个多时辰,沧月拼了命的大叫一声,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几人心终于落下下来,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无尽的难受!甚至百里晓笙直接趴在慕语伊的怀里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生孩子,这本来对于世间人来说的件大喜事,可是现在,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沧月的孩子生下来了,就是说她已经……
众人挤成一堆堵在门口,急不可耐的想要冲进去。
好不容易等到稳婆清理干净了屋里和孩子,才刚打开门,众人就一窝蜂的挤了进去!
沧月半睁着眼,气若游丝,孩子在稳婆的手里啼哭不停,她也没有一丁点力气去看一眼了!
苏轻秋先一步上前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哄,可孩子还是哭得厉害,根本哄不乖!
“月儿……”苏轻尘就连孩子的哭声都没有听到,眼里只装得下沧月,满世界都只有沧月一个人!他隐忍着开口!
“轻尘……”沧月放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开口唤了苏轻尘的名字!
“朕在,你说,朕听着!”苏轻尘说话的时候眼泪止不住的滑了下来!
“孩子……给我……看看……我们的孩……孩子!”沧月说完之后,闭着眼睛,好半天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苏轻秋闻言,赶紧抱着孩子上前,放在沧月眼前。
“月儿,你看看,这是你的孩子,你看,和你们两个长得真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看看!”苏轻秋忍着眼里,含笑说道!
沧月吃力的斜眼看了一眼孩子,孩子皱巴巴的紧闭着双眼,怎么看怎么丑,沧月嘴角上扬笑了一下。
这是她的孩子!和苏轻尘的孩子!
“阿宝……”沧月说话的声音细弱蚊声,这是她一早就给孩子取好的名!
“阿宝,好!孩子,来,看看你娘亲!”苏轻秋哭着开口,对着闭着眼睛的阿宝说道!
刚生下来的孩子,按道理来说的不会睁眼的,但是在苏轻秋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宝居然真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眯着一条缝,但还是让人很吃惊了!
“阿宝……好孩子……轻……轻尘……”沧月又是费力笑了一下,然后唤苏轻尘!
“嗯,朕在,月儿你说!”苏轻尘俯下头,把耳朵靠近沧月,让她能说得不那么费力。
沧月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嘴唇在蠕动着,她艰难的抬起手,想要去摸摸苏轻尘的脸,指尖才刚刚触碰到苏轻尘的脸颊,便缓缓的滑落下去,眼睛在闭上的同时,终是滑了一滴眼泪出来!
“月儿!”
“月姐姐!”
“姐姐!”
众人一瞬间异口同声的嘶喊,哭成一团!阿宝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屋子里无穷无尽的悲伤,跟着啼哭起来!
“叶沐!叶沐!”苏轻尘绝望的嘶吼。
叶沐挪动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的往床边走去!从初相识开始的所以记忆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不死心的抓起沧月的手臂,探了上去,尔后摇摇头!
“她已经没有任何呼吸了!”伴随着这句话,终于,几十年不知泪为何物的叶沐终于掉了泪。
他这句话出口,百里晓笙和慕语伊直接跌在了地上,而苏轻秋也是一个踉跄,若不是被身后的丫头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肯定也是抱着孩子跌到了地上!
整个屋里,除了阿宝的哭声,如同死一般的安静,所有人睁着满是不可置信的双眼,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尔后又慢慢的清晰过来!
“月姐姐!”
“姐!”
慕语伊和百里晓笙第一个嘶吼出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趴在床边痛哭!
“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晓笙啊?你起来,我带你回去找姑姑!”百里晓笙哭成了一个泪人!
“月姐姐,你在和我们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别闹了,快起来,你看看,阿宝闹得很,你起来哄哄……”慕语伊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然而任由她们怎么喊,沧月都如同睡着了般丝纹不动的躺在苏轻尘怀里!
苏轻尘从沧月断气的那一刻开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直紧紧的抱着她,下巴倚在沧月的的额头处,眼泪掉下来,滑过他的鼻梁,最后汇集在下巴顺着沧月的额头滑进了她的头发!
苏轻秋一边哄着阿宝一边哭,阿宝哭得声音都已经沙哑了,无论怎么哄也哄不好!
祁子墨走上前去,把慕语伊拉到自己的怀里!慕语伊趴在祁子墨的怀里终于大声的痛哭起来!
而叶沐,在众人哭作一团的时候,站起来身上抹掉眼眶里挂着的泪珠,离开了!
百里晓笙趴在床边哭到晕过去!
比起她们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言不发的苏轻尘则让人感到更绝望!
“轻尘,你来抱抱阿宝吧,这孩子怎么哄都没用!”苏轻秋试探性的开口,然后把孩子递了上去!
苏轻尘放佛没有听见似的没有一丁点反应!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轻尘突然被一股力量弹开!他爬起来想要再次过去,却被什么阻挡了一样根本无法靠近沧月分毫!并且,沧月的容貌在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