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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车厢内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静寂的压抑,看到陈洁紧贴在车玻璃上焦急的脸庞,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煎熬,柳絮无声的用眼神询问曲子晋该怎么办。
单手撑着下颌,曲子晋俊脸沉得能滴出水来,细看,会发现那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藏着丝狠厉。
视线和柳絮对上,曲子晋脸色和缓几分,沉思了下拨了个号码过去,也不废话开门见山,“你们还有多久到?”
“不知道。”彼端接电话的局长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有种想摔电话的冲动。
这条路不是主干道,而且现在也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按理说不会堵,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整个西京的车辆都开到了这条路上,堵得一塌糊涂。
他身为局长,好不容易亲自出次警,结果偏偏遇上前所未有的大堵,更要命的是,那些车主明明听见了警笛声,却死活不肯让道,害他们现在卡在中间,进退两难。
甚至,他可以想象的到,曲子晋听了这话是什么表情。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曲子晋嗤了一声,带着微微的嘲弄,即便隔着数十公里的距离,外加两个屏幕,都能感受得到,“人命关天,你居然不知道?”
“现在堵路上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另派了人从其他道路前往前往,应该再有半小时就到了。”局长解释着,怕再听到曲子晋幽冷的腔调,继续道,“现在电话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等碰面再说。”
声落,利落干脆的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在搁置台上,看着前方蔓延无边的车海,抑郁道,“现在的人素质怎么这么差?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警察这么大两个字看不见?那么响的警笛声也听不见?”
“这群人,简直就是在故意干扰警察执行公务,等我查完案子,非把他们叫到警察局一个个教训。”他们跟踪逃犯好几天,好不容易得到线索,有机会一举捣毁毒窝,结果被一群没素质的人给耽搁了。
旁边开车的小夏忍不住开口,“局长,这有好多人呢,还不得教训到猴年马月。”
局长一个眼神瞪过去,小夏当即闭嘴。
捏着手中电话,曲子晋眉目沉沉,“警察最快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闻言陈洁蹭的转过脑袋,语气有些冲,“还要半个小时?他们知不知道,每晚到一分钟,曲子辰就多一分危险。”
“小洁子,你先冷静点。”知道陈洁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心里煎熬,柳絮温声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一想到……”话说到一半陈洁忽然打住,眼泪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闭了闭眼,却没有停止的趋势,声音骤然变得颤抖起来,“进去前,他还冲我笑,示意我别担心,可现在他却……”后面的话陈洁不忍,也不想说出口。
“小洁子,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曲子辰那么聪明,一定能化险为夷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柳絮一颗心也悬着,却不得不将那份心急如焚压在心底,安慰着比她更难受的陈洁。
等待的那种痛苦,那种滋味,她曾深有体会。
陈洁胡乱擦了把眼泪,自言自语着,像是在安慰自己,“是啊,他一定会没事的,他还交代我一些事情呢,我必须做到。”
话落含着水雾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柳絮,“小柳子,你也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柳絮重重点头,“当然。”
曲子晋面上虽表现得很镇定,心底却担忧着曲子辰的情况,以他的聪明,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是决然不会在里面耽搁如此之久,除非……真的如他所猜测那样,出了意外,否则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出来。
一念至此,曲子晋敛了敛眉,侧头目光温柔的看着柳絮,“在车里等我。”
话落,径直推开车门,眼看着身子就要离开车座,柳絮用力揪住他的衣角,又将他给拽了回来。
柳絮并没有阻止曲子晋前往,而是问他怎么进去。
曲子晋抿着薄唇,没说话,但从他这幅神态,柳絮已然明白,他想用和曲子辰同样的借口混进去。
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柳絮攥住曲子晋的手,“不行,你就这样进去太危险了,而且你平时曝光太多,大家对你的日常行为多少有些了解,那些惯和毒品打交道的人,一看就看得出来,你有没有沾染毒品,而曲子辰不同,他虽然也曾在网上火过,但人们并不知道他的过去,所以伪装的身份相较你而言,并不容易被识破。”
“都半个小时了,警察的人还没到,不能再漫无目的的等,我必须进去看个究竟。”曲子晋知道柳絮担心他的安危,然曲子辰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就算平时再怎么不待见他,可紧要时刻,他必须去救他。只因为,血浓于水。
话落,手再次推开车门,坚定而没有丝毫犹豫。
“子晋,我没有要阻止你的意思。”说着顿了下,认真看着曲子晋,“我陪你一起进去,扮作你的小秘,假装看中了这里的豪宅,正大光明前去问价。我并没有正面出现在任何媒体,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是你的妻子这层身份。”
说完,定定的看着曲子晋。
曲子晋心口一震,怔怔看着柳絮,深邃的通眸中有隐隐的光泽一闪而过,半晌哑了声音,“好。”
这的确是个好的建议,比伪装成交易毒品要好的多,毕竟秦晋从不沾染着一块,然内心深处,更深层次涌现的,却是感动。
在如此危机时刻,柳絮毫不犹豫的站出来,愿意和他共同面对未知的危险,他怎能不感动。
人世间有千难万难,然当有那么一个人不畏艰险愿意一路相随,你会发现,那些困难根本不算什么。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曲子晋脑海里忽然涌现出这样一句话,与他此刻的心境,竟奇异的吻合。
“我也去。”见两人下车,担忧曲子辰处境的陈洁也要下车,却被柳絮拦住,“不,陈洁,你留在车上等警察,别忘了,你手机上记录的车牌号码有多重要。”
“柳絮说的没错,你是第一目击者,留下等警察最好,另外一旦有什么情况,我和柳絮会及时的通知你。”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叮嘱道,“为了不引人注目,有些警察穿的是便衣,一定要在准确无误对上暗号之后,你才能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们。”
陈洁看向柳絮,柳絮冲着她含笑点头,陈洁咬着唇答应下来,“好,我留下等,但你们一旦和曲子辰联系上,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保证。”柳絮应道。
经过保卫处时,毫无意外被保安拦住,将两人有些眼生,眼里有着警惕,“干什么的?”
曲子晋冷冷睨着保安没说话,柳絮从曲子晋怀里探出半个头,不悦的看着保安,涂着艳色口红的唇在太阳光下有些惹眼,“怎么说话的?”
“听朋友说,你们这里有豪宅卖,服务态度也很好,谁知却是这样一幅嘴脸,真是晦气,早知道就不来了。”柳絮没好气道。
话落目光回到曲子晋身上时,顿时柔媚的不行,小鸟依人的窝在曲子晋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曲子晋的胸膛,娇娇嗲嗲的开口,“曲,人家突然觉得这的房子也不怎么样,我们去别处看看吧,听说城东那边也建了别墅,不如……”
冰山脸刹那间融化,曲子晋宠溺的看着怀里娇媚的可人儿,“好,依你。”
“哎呀,那你什么时候把我扶正?”柳絮和曲子晋边往回走边开口,忽的听到身后保安询问的声音,“请问,您跟秦晋集团总裁曲子晋什么关系?”
曲这个姓在西京城太少见了,首当其冲的便是曲子晋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或许有人记不起他的相貌,但名字一定记得,只因为那是西京城金钱的象征。
见保安上钩,柳絮和曲子晋对视一眼,默契不言而喻。
“什么关系?你这话可真会问,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柳絮不屑的嗤道。
保安一愣,瞬间换上谄媚的表情,与之前的冷待截然相反,“原来是曲总啊,恕我眼拙,没认出来,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吧。”
“对了,你要买别墅是吧,里面请里面请,我在售楼部有熟人,可以让她帮您们介绍几套好的户型。”见两人没反应,保安继续抛出诱饵。
这里是高档别墅,售楼部都设在内部,保安处放人时也是按照身份来的,曲子晋这么大一条肥鱼,又这么宠旁边的女人,出手定会很大方,他又能捞不少油水了。
“宝贝儿,你看呢?”曲子晋亲了柳絮一口,宠溺道。
“算了,今天走太多路不想再走了,就先看这儿吧。”吊足了保安的胃口,柳絮才慢悠悠道。
“是因为在床上消耗太多力气了吧。”曲子晋也不顾忌旁边的保安,轻佻着开口,与此同时,目光不着痕迹的的打量着周围。
“讨厌。”柳絮锤了曲子晋胸膛一记,眼睛却没闲着,同样用眼角余光四处扫着。
带着人到了售楼部,保安着重向售楼小姐介绍道,“这位先生和小姐来买房的。”说着拉过售楼小姐低声道,“是秦晋集团总裁曲子晋,以及秦晋集团未来的夫人。”
售楼小姐微愣过后,瞬间拿出比往常多十倍的热情提供着服务,带着柳絮和曲子晋一个个户型看过去,不停说着他们别墅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