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血蛊,噬心缠绵

脂点山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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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墨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悄然坐到即荣身边,伸手抚着孩子柔软的发丝,眉眼间尽是泛滥的温柔。

    “第一次发现,你这样子,还挺可爱的嘛!”

    而小家伙竟突然松开枕头,一个翻身,小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头也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离墨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但见孩子依旧睡梦香甜,她又小心地抱住他的头。

    恰此时,长孙一澈捧着一碗汤药,朝两人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抱怨道,“我让这小家伙看着点火,他倒自己先睡着了,还好药没糊。”

    “你小声点,别把即荣吵醒了。”

    长孙一澈端着药坐到离墨身边,但碍于这会即荣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香,离墨只好一动不动地坐着,但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整个人不敢动也不敢转头。

    “这是什么药?”

    离墨睨了眼那黑糊糊的药,嫌弃地蹙起了眉头。

    咦,这男人煎的药,能喝的下去吗?

    “舒筋活血的药。”

    长孙一澈垂眸轻轻搅动着那汤药,他几乎就是贴着自己坐的,离墨不自在地瘪了瘪嘴,又听他道,“你就这么想对付孟千寻?明明躲得过她那一鞭子,怎么又偏偏受下了?”

    放在即荣小脑袋后的手下意识地收紧,离墨眼底杀气浓烈,冷冷一笑道,“只是想着马上能还她两鞭子,一时太高兴了,没来得及躲开。”

    说到这里,她唇边的笑意愈加肆意可怕,“孟千寻她,竟然真的终生不得受孕了!”

    好!简直是好极了!

    “真是个恶婆娘。”长孙一澈搁下汤药,看清她眼底的快意,却也不禁心中一暖,“你那晚究竟都跟孟千寻说了什么?”

    “就跟那天你在女奴所里听到的一样啊。”

    离墨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很认真,“长孙一澈,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孟千寻,我也知道我跟你之间一定存在某些误会,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

    声音一滞,离墨一低头,见长孙一澈居然正逗弄着自己怀里的即荣,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低喝道,“喂,臭猪头,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恩?”长孙一澈动作一顿,茫然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了?”

    “你!”一股气直冲脑门,离墨磨了磨牙,闷闷道,“没什么,说的梦话!”

    好不容易想跟他说说话,他反倒不听了还,真是岂有此理!

    “那喝药吧。”

    他端起药碗,小心地舀了一勺送到离墨嘴边,语气一如既往的霸道,“张嘴。”

    “我怕你会毒死我!”

    离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哪料,对方剑眉一挑,满心满眼都是那种天祭上贱兮兮的笑,“放心,我还等着你再来杀我呢,哪里舍得毒死你?来,快点张嘴喝药!”

    他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离墨怕他吵醒即荣,又实在不喜欢他那种口气,干脆将头扭到一边,极不情愿地张了嘴。

    “真是不乖啊!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一下了。”

    离墨身子一震,只觉得他笑意古怪,立马回过头,果然就见男人吞了一口药,然后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猛地用力吻住了她!

    火光下,离墨大睁着黝黑的眼,脑子晕乎乎的,只是傻傻地瞪着他,甚至本能地回应了起来,长孙一澈立时觉得小腹一紧,干脆放下药碗,改为双手捧住她的脸。

    趁着这个傻丫头还没反应过来,偷偷吃掉吧!

    骇然间,唇齿已然被他撬开,温热的药汁丝丝缕缕地滑入喉中,然而对方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一寸寸地贪婪深入。

    离墨简直气的想要大叫,反应过来后,立刻试图挣脱,但是对方突然变的急切起来。

    呼吸不畅,他炽热的唇一遍遍吮着她的,相交相缠,不舍离去。

    一阵夜风忽然吹进内帐,烛火倏然熄灭,身边空气却愈发的灼热肆意起来。

    双眼无措地闭上,黑暗中,离墨蒙住即荣眼睛的手,不可自制地颤抖了起来,而在自己无法呼吸前一刻,他终于放过了她,却还是牢牢捧住她,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眉心处。

    他指尖缠着她的一缕青丝,闭上眼,轻声呢喃,“墨儿,我好想你……”

    说着,待她呼吸稍稍平复,又欲落下一吻,离墨却倏地侧头避开,垂下的长睫遮住了她眼底的纠结。

    她究竟在做什么,她居然没有一耳光抽开他!

    她不是回来复仇的吗,那么她要做的第一步,不就是彻底忘记长孙一澈吗?

    况且,她心中也放不下城雪啊,这两个男人,到底要她怎么办啊?

    黑暗中,两人各据一方,谁也没说话,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却都能清晰地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

    半晌,长孙一澈松了手,身子似乎猛地颤了一下,离墨垂着头,下意识开口,声音有些嘶哑,“怎么了?”

    没有回话,一阵沉默后,他才低声开口,“药要凉了,你快喝吧,我先走了。”

    那声音,低哑而虚弱,透着有些隐忍的无力。

    “长孙一澈,你不舒服吗?”

    “没事。”他挤出一丝笑,扶着床沿起身,声音更沉,“你早点休息,天色已晚,别再出营帐了,明天我会来找你。”

    说罢,转身离去,脚步中却有着不言而喻的仓促。

    离墨冰凉的手指落在唇上,半晌轻声道,“好……”

    再一抬头,他已出了营帐,寂静中,只剩下帆布帘子被风拍打发出的猎猎声。

    左手摊开,离墨垂眸,那里静静地卧着枚青铜色的药丸。

    这是城雪为助她复仇而给的丹药,也是世间最恐怖的绝情丹。

    只要服用前想着最想要忘记的人,余生就能绝情绝爱,再无羁绊!

    无声叹息一声,离墨再度将那药悄无声息地收好。

    她的心,到底还是不够狠!

    长孙一澈刚离开离墨的营帐不久,就见魏清迎面朝自己走来。

    “主,你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

    魏清凑近一看,就见长孙一澈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就连额角都带着隐隐汗渍,不由惊呼出声。

    “小点声!”

    长孙一澈一双眉死死地锁住,他五指揪着自己心口,冷汗如豆大颗颗地砸在地上,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只觉得全身上下每一根筋脉都绞在了一起,成了一根紧绷的弦。

    唇角流出一道黑紫色的污血,他压抑住巨痛,一字一顿道,“随本王去主营。”

    魏清被那血给惊住,但是下一刻,他猛然醒悟,抬头一看,正见头顶圆月破云而出,白惨惨地挂在天幕间,发出森冷的光。

    今夜满月!

    “血蛊!”

    魏清震惊地望着这一幕,却见长孙一澈已经慌忙离开,自己也赶紧追了上去。

    而地上那滩污血,腥浓而刺目!

    一进主营,魏清就立刻跪在了长孙一澈身后,一个头磕在地上,“主,是魏清办事不周,竟忘了这最致命的一点!”

    “不怪你。”长孙一澈坐在位置上,喘了口气道,“之前一直都是上官昊照顾本王,再说,五年了,本王也早就习惯了。”

    什么是习惯?

    经历多了,自然那些难以承受的,也就成了所谓的理所当然。

    魏清抬头,惊疑道,“主,难道您不知道今晚是满月吗?”

    “当然知道。”

    “那您为何……”魏清再度陷入疑惑。

    “呵……”长孙一澈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一点殷红自他的下颚滚落在手背上,然后划过指尖,渗入脚下泥地中。

    “她好不容易才肯回来,总想着能多陪陪她不是……”

    是啊,他很想见她啊。

    所以明知道今晚血蛊会发作,依然一意孤行地来到了这校场找她。

    于他而言,只要是她,一切就都是这么的亟不可待,不忍放手。

    “主您对她这么好,可是她此番回来还不是为了那个人的安危?”

    魏清跪在地上,声音万般不忍。

    “不会的!”

    长孙一澈狠声截口,气血瞬间逆流,他一倾身,一捧滚烫的血就这么喷薄而出,犹如斑斑木棉,盛放一地。

    “回懿祥殿,本王不想让她看到本王现在这幅样子。”

    眉间一片倦态,他吃力地起身,见他摇摇晃晃,魏清赶紧激动地拦住他,急急道,“主,万万不可啊!现在若是回宫,不正好让大皇子得了机会?”

    长孙一澈双手暗自握成拳,他双目冷厉地盯着茫茫夜色,痛苦奔走全身最后汇聚在他深邃的眼底,“他若要动手,就让他动手吧,逃也是逃不过的!”

    如他娘亲所愿,自己早在七年前,就应该死了!

    说罢,他伸出颤抖的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扬手掀开帘子,沁寒的夜风顷刻扑在身上,而他长身而立,声音依旧孤傲无双,“魏副将听令,立即回宫!”

    话落,长孙一澈看向离墨的营帐,目光渐渐柔和,他无声一笑:墨儿,等我,等我明天回来找你。

    为了你,我一定会撑过今晚!

    *

    圣都城外,月色阴沉,一匹黑马借着黑夜的遮掩,一路向影卫校场疾驰而去。

    却在半途中,突然从林中冲出来一匹白马,顷刻截住了黑马的去路。

    黑马受惊,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不安的长啸,如何也不再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