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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姬魅桥一脸茫然,就见离墨附身在她耳旁,冷冷一笑,“杀尽天下负我之人!”
“负你?”
姬魅桥似乎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掩唇克制住大笑,“你尚离墨凭什么说这话,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大家都是因你而死,你知不知道你把明川害成什么样了,还有尚府,我的亲人,我的……爹爹!”
姬魅桥越说越激动,眼中泛起层层怨毒之色,却始终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话锋一转道,“再者,你说要杀负你之人,那么你第一个该杀的就是长孙一澈,这个对你不忠不义之人,这个在你死后五年另立王妃的男人!”
“说这些有何用!”
离墨眉眼顿沉,左手蓦地收紧,手中酒杯震颤不止,半晌,缓缓松开,却是厌恶地睨着姬魅桥道,“果然是你带走了明川,说,他现在在哪里?”
“死人可是没权利跟我谈条件的!”
说罢,她探身一把抓住离墨的右手腕,指尖拂过那道旧疤,姬魅桥笑的愈加畅快,“尚离墨,你永远斗不过我的!如今你右手已废,再也不能使剑,试问曾名满天下的年尊者,还有什么资本来赢我?”
“没想到为了一个男人,桥姬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眼前舞姬水袖飞舞,如一道屏障将两人从众人审视的目光下隔绝。
她眼底凶狠暴露无遗,离墨目光落在她驼色的斗篷上,微微一笑,“不过正好可以赌一把,现在我们这里,左边是朝中重臣,右边是孟千寻和长孙一澈,莫非你想在这里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话音刚落,姬魅桥闪电出手,而离墨唇角划出一道诡秘的笑,两人瞬间在隐蔽的案几下交手起来。
指骨相撞,反剪抓腕,她们出手速度都非常快,在场中舞姬水袖落下之前,竟已过了十来招,但离墨毕竟右手不便,姬魅桥瞅准了时机,朝着她手腕上的命门就狠狠按了下去!
与此同时,她余光也瞥见了离墨眼底古怪的笑意。
那笑心底发毛,正想着,就见对方的左手摸向了那只由宫仪呈上来的酒杯。
“啊!”
水袖落下那刹,大殿蓦地响起一声痛呼。
原来在那屏障消失的一瞬间,离墨猛然将自己那杯酒狠狠泼向了姬魅桥的面门。
“怎么回事!”
主位上,孟千寻不悦地提声质问。
众人这下才惊回心神,却见方才一直沉默的桥姬,此刻正捂着右脸,面色虽是隐忍,却也极其痛苦。
酒液渗入肌肤的刺痛,令她下意识背过身,觉得似有蛇蝎啃噬自己的脸皮,鲜红的血管纵横交错在皮肤下,如惊电若隐若现。
离墨距她最近,她微微眯眼看着这一幕,果然,如她所料,血鸦强大的魔性,已让姬魅桥这个饲主产生反噬。
可是,整整五年,为何姬魅桥依旧没有被活活腐蚀而死?
思忖间,却见姬魅桥背对着众人的瞳仁渐渐血色流转,再放下手时,肌肤又是如雪剔透。
禁术!
离墨顿时挑眉,确实有意思,五年不见,姬魅桥的禁术突飞猛进,已经达到了自我修复的九层巅峰,一旦被她冲破第十层,恐怕到时候自己和明川联手都赢不过她!
“回门主,是她拿酒泼我。”
姬魅桥起身,愤怒地指着离墨的鼻尖。
“楚鸢,竟敢在本门主的婚宴上滋事,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个戏剧化的转折孟千寻倒是喜闻乐见,她立时沉着脸,从主位上起身,红袖一挥厉声喝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跪下请罪!”
众人噤若寒蝉,满座惊慌,知道孟千寻是有意要将离墨就地正法。
孟千寻代表着谁?是当朝权利最大的孟风云孟丞相!
谁人敢反,谁人敢说,若是有半点不合,那么下场绝对会是另一个尚府!
长孙一澈面色一冷,身子亦微微坐正,有些担忧地望着离墨,如今她四面楚歌,重臣不敢反驳孟千寻,而她在这种鄙夷的目光下,却如同一株茕茕独立的桐花,清冷又无所畏惧。
现在她化名楚鸢,这个身份不比往日,他不能贸然出面替她解围,而昨夜离墨也并未告诉他,今晚会有这么一出戏,他一时完全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
所以,她现在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离墨紧了紧身上披风,缓缓起身看向孟千寻,不卑不亢道,“恕我愚钝,还请门主提点,我所犯何错,为何要跪?”
“你……”
想及那天在天祭上被她扇了两耳光,孟千寻更是心中气极,这世上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别人就做什么,除了尚离墨那个贱人!
两人目光直直对上,在半空中宛如刀剑相交,周边立时杀气四起。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却是暗自惊叹,这个女子居然公然跟孟千寻叫板,看来是不想活了。
但是与此同时,看着孟千寻吃瘪,所有人心底却都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因此也无人出面添油加醋。
“楚姑娘,你无故泼了桥姬一脸酒水,扰了孟门主的雅兴,就算不肯下跪,至少也应该赔礼道歉一番才是。”
就在这气氛焦灼的当口,坐在离墨二人右侧的长孙一凡突然开口,不疾不徐,不骄不躁,俨然一股君子端方的沉稳之态,也让他皇家嫡子的身份又高大了几分。
离墨心底划过冷笑,这可真是他的作风啊,亲和谦卑,避其锋芒,永远处事圆滑,却又绵里藏针。
五年未见,长孙一凡依然是个笑面虎,这种软磨硬泡的手段,要是换做旁人恐怕还真没他使的这般得心应手。
“大皇子怕是误会了。”
离墨略略一抬眉,俯身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却是看都没看长孙一凡一下,生怕污了自己的眼。
“方才我只是夸二皇子今晚好艳福,又是正妃又是妾室的,当真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呐!”
她端起酒杯,黑瞳瞟向长孙一澈骤然尴尬的脸,缓缓露出一丝笑。
长孙一澈看清了她眼底漾起的坏笑,他自然认得出那意思,离墨是想将这把火给引到自己身上,拿他当人肉挡箭牌!
而当姬魅桥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骤然暴怒,几乎忍不住立刻冲上来撕烂离墨的这张嘴,却听离墨纯然一笑,指着自己道。
“瞧,刚才我说完这话后,桥姬大人也是如这般,兴许是太激动了所以才不慎自己洒了酒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钉在了姬魅桥身上,姬魅桥坐在位置上身子一震,浑身暴怒,琵琶紧紧握在手中,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要杀尚离墨,但是不是现在!
“本宫也觉得,阿鸢不会有失大体泼了桥姬。”
忽而,一道略微虚弱却威仪不减的声音,在满场死寂中淡淡飘来。
孟千寻侧眸一看,正巧与楚嬛眸光相接,楚皇后亲自开口替尚离墨开罪,纵使她心中再有一千个不乐意,此刻也只能全部忍下来。
“那好,既然母后亲自为你求情,本门主这次就暂且饶你一回。”
喘着粗气,孟千寻不甘地重新落座,杏眼却依旧闪着恶毒的狠光锁着离墨纤弱的身躯,冷声道,“听说楚姑娘也有意夺门主之位,倒是不知你有何绝活?”
“是。”离墨勾唇浅笑,将手中蜜酒徐徐饮下后,才道,“不过今日孟门主大喜,不宜见过度血腥的场面。”
“什么意思?”
众人茫然。
“久闻桥姬大人琴艺精湛诡妙,能以音刃杀人于无形,我看不如这样,如果我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挡住她的攻击,并且作画一幅,就算我赢如何?”
“楚鸢,你可想清楚了。”
孟千寻眼睛顿时一亮,望着离墨,声音更冷,“若是你输了,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尚离墨绝对是狂妄到了一个极限,她全身上下不带一把武器,怎么可能赢的过姬魅桥手中的玉琵琶。
长孙一澈脸上所有表情顿时凝住,他内心五味杂陈,锁着她的视线渐渐柔和起来。
其实离墨并不需这么做,她想要复仇有很多方法,可她却独独为了帮自己撕破孟千寻的伪装,而选择夜闯婚宴,更不惜改名换姓,依附于楚世家重回皇城。
她这么心高气傲,永远将尊严放在第一位的女人,又为何要为自己这个“仇敌”放弃到这个程度?
“既是战争,就免不了会有牺牲,莫不成孟门主是担心你手下的毒杀有个什么闪失?”
离墨浅浅一笑,搁下酒杯,缓步走到大殿中央,也来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下。
众人大惊失色,心中却道,这女人不是愚蠢到了极点,不懂谦虚忍让,就是睿智到了极点,根本不惧怕这种挑战,因为她知道,最终的赢家,一定会是自己!
孟千寻目光一沉,左手下意识按在千叶镯上,半晌沉声,“那就开始吧!”
“慢着。”
台下离墨再次开口,孟千寻颇为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我需要伴舞的人和一展白色画卷。”
说着,离墨目光冷冷扫过姬魅桥身上的斗篷,顿了顿道,“就要刚才那些跳落日之舞的舞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