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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道,就是一群疯子。
秦萱和裴敏之擦肩而过,她抬头看了裴敏之一眼,然后被押解走了。身后的那些士兵见到她受伤的绳索没了之后,不敢再给她绑一次。秦萱的大力在军中颇为有名,尤其她曾经将那些前来挑衅的高句丽人射死,只留下几个报信的回去。
这样的准头和力道让许多人眼热。同样的,秦萱这事一出来,有些听说了的人,更是觉得老天不长眼,这样的本事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和自己人作对。还有人干脆觉得汉人根本不可靠。
但就算这样,也没有人在命令出来之前,和方才那个士兵一样对她无礼了。
刑官邓慕容明走了之后,一下子就来了两三个人。这两三个人是被五花大绑来的,罪名上头都已经订好了,根本不用刑官来定,都是抢掠高句丽人的时候动手打起来,其中一个斩首,另外两个剥夺身份拿去做军奴。
既然上峰都已经说好了,刑官自然是不会提出异议来给上头找不痛快。干脆的就让人提着要砍头的到倒霉家伙去刑场上。
攻破城池之后,将军们一定会让手下的人抢掠一番。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鲜卑原先就是在草原上游牧的民族,习俗作风和临近的匈奴乌桓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军中比较忌讳为了抢东西就互相砍杀,所以也不算是冤枉。
刑官验过正身,让手下人把那个披头散发,被绑的死死的,嘴里还塞了一块破布的家伙拖走。
今日鲜卑士兵们人人都是满载而归,不管是食物还是女人,每个人几乎都笑开花。那些掠夺来的女人和其他俘虏都押解在俘虏营里头,只要回去,就能分得女人。
不过这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来消受的。
但凡军中行刑,除了一些有关上面人的脸面或者是机密之事,大多数是公开举行,杀鸡儆猴什么的,不管在那里都很好用。
要被斩首那人跪倒在地上,那边有人在宣读他的罪状,有人听出来顿时大叫,“那不是德莫么?他不是在将军那里当差,怎么就……”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刑官叫人堵了嘴巴。这人早上还威风凛凛的把主将身边一个犯了错的亲兵给押解过去,这会就要掉脑袋,说起来似乎很唏嘘,但是干他个毛事!
宣读完之后,一众鲜卑士兵瞧着行刑的兵士手起刀落,人头骨碌碌的滚在地上,滚出老远去,双目怒瞪,看着就是死不瞑目。可惜鲜卑士兵们谁也没有看出来,军营里头的人头多的是,那些高句丽人的脑袋就是他们的功勋,等到点算过后,一把火烧了了事。
至于犯了错的脑袋,啧,真的是直接丢到山里头了事。
秦萱没有和之前那个看了脑袋的家伙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受辱,而是将她带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将她头上的发髻散开,秦萱没有说话,等到头上发髻散开之后,一人将她的一缕头发提起来。
秦萱没有被五花大绑,也没有被踢倒在地。顿时围观的那些士兵们不满了。
“这是作甚么?”
“他不是对自己人动手了么?”
“是啊!”
“前头的那一个不是绑起来斩首了吗?怎么到这个就不一样了?”
叫嚷之声此起彼伏,秦萱在那里听着,没有半点触动。平常人听到这话多少会有些反应的,或者痛哭流涕的求饶,或者是和那些质疑的人对骂,要么就是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那里。
可惜秦萱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好像不是她要人头落地。她不信任何鬼神,更加不信佛,死在她手里的人不少,她杀的人更是自己都数不过来。但那些人她可以问心无愧,没有一个是她故意杀之,都是出于自保或者是战场上的拼杀。
她想到这个,心下没有半点害怕,只是有些愧疚。她到底还是没有好好的抚养妹妹成人,幸好外祖母和两个表兄为人都很好。
秦萱不喜不怒不惧,倒是让那些看热闹的人没了兴致,看热闹的自然是希望越闹腾越好,杀人血飙的越高越好。可惜那个人半点都没有反应,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被他看一眼,原先那些侮辱的话顿时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行刑官得了指点,特意是安排在没有多少人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秦萱,面前的汉人少年身材修长肌肤如雪,面容俊秀。看上去赏心悦目,他这样的鲜卑胡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小子也真是走运了。
“行刑。”刑官一声吩咐,士兵将她一缕长发提起来,负责行刑的士兵拔出了环首刀,刀锋在日头下面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士兵手中环首刀一斩,一缕乌黑的发丝便晃悠悠的从提发士兵的手中掉落。
“……”顿时场面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众人瞪着秦萱吃惊的张大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冯封是跟着一路过来的,他是慕容泫身边的老人,说话自然是有那么几分重量,“将军说了,秦萱膂力超过常人,军中正是用人之际,以发代首,期日后能戴罪立功。”
秦萱听到那个戴罪立功简直要笑出来,什么戴罪立功,简直狗屁!
上头的主将已经发令,而且头发都已经砍断了,一群鲜卑士兵根本听不懂冯封嘴里到底是说些甚么,鲜卑语和汉话到底是有些区别的,冯封说的有些词儿他们根本就听不懂。不过有个意思明白了,就是秦萱不会死了。
“这不行啊!”
“就是,他有多大的功劳?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箭法比别人好……”
冯封手按在环首刀的刀柄上,上前一步,“那么你们何人有他这般气力和箭法的?上前来让我看看!”
“箭法好了不起么?”冯封这一句反而引来那些士兵的骚动。
“是啊,箭法好就可以往自己人的头上射啊,真是了不起哦!”
“也不知道他阿爷是怎么教他的。”
秦萱抬起眼,看到冯封的脸上怒容显现,而且覆在刀上的手上,青筋毕露。
“我向他动手,是因为我瞧见他强迫一个妇人。”秦萱说起来摇摇头,“战场上杀人天经地义,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但是强迫妇人,又是怎么个道理?”
“城破了,他们就是我们的奴隶,想要怎么样不是很应当么?!”秦萱说的这话一下子引来鲜卑士兵的嘲笑。
“那些个女人都是我们的牛羊!”
“主将有令,但凡高句丽国中男女,一旦被俘应当发送往龙城,这话我没有记错吧?”秦萱听到这话,嘴角勾了勾。她乜着那些方才得意洋洋的鲜卑士兵,“那么既然是这样,她们是你们的甚么牛羊?”
“人和畜生的区别,就是人知道羞耻,一个男人竟然沦落到去强迫一个妇人,甚至是强迫比家中阿妹还小的女子,还引以为傲。恐怕就算是比作禽兽,禽兽都要叫冤!”
她鲜卑话说得极快,但足够在场人听个明白。那些鲜卑士兵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军中的的确确是有军令,凡是俘获了的男女要派人押送前往辽东境内,他们哪里会一心遵守,见到女人自然是想着怎么让自己快活。和高句丽人打了一场,睡了他们的女人,听着那些女人的哭喊呻~吟,简直是浑身上下舒畅不已。临到头被个汉人指着鼻子骂禽兽,他们心里哪里会高兴,有几个脾气大的立刻就拔刀了。
“你们想要作甚?”冯封见状冷笑,手指指着那几个按捺不住脾气的,“拿下!”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兵士就将那几个给捆了起来。
“我们给大单于卖命,结果到头来被个汉人指着鼻子骂,天理何在?”那些个被按住的,有几个脾性不好的立刻嚷嚷起来。
“既然这么忠心,为何要违反大王的命令呢。”冯封反问,顿时那几个哑口无言。
鲜卑人喊打喊杀在行,可是在嘴上很笨。完全比不过汉人,冯封把人交给行刑官,让拖下去打板子。
秦萱的事,刑官完全管不了。秦萱是慕容泫的亲兵,能决定她生死的,也只有慕容泫一个人,旁人再跳脚也是没用。那些人闹事起来,要说有几分是为自己那个同袍叫屈,那还真没有。少个人,他们还能多抢点。那些愤怒更多的是嫉妒和扒了脸。
刑官让人把那些人拖下去打板子,这板子可不是穿着裤子打,是脱了裤子光溜溜的打,行刑的人要是心情好随便打几下面上看得过去说就算了,要是不好,打死打废都有可能。
秦萱躲过了斩首,但是她也并不是能够立刻回去了,她被关了禁闭。说是禁闭,就是在简陋的牢房里头呆着。
牢房里头收拾的干干净净,简直是不像牢房,那些把手的鲜卑士兵也都是在外头守着,反正等个几天她就能出去了。
秦萱靠在墙壁上,脚下搓动着干燥的草,一双眼瞪着屋顶。
外头传来开门声,她抬眼去看,瞧见裴敏之施施然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秦萱嘴里叼着的草梗顿时掉下来。
裴敏之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左右看了看环境,虽然不至于一尘不染,但室内好歹是搞干净了,也没有难忍的气味。秦萱看上去更是干干净净,没有被人折辱的痕迹。
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折腾起失势的人都是最狠的。言语上侮辱倒还算温和的,裴敏之还听说过有看守的士兵直接往人身上撒尿。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裴敏之大步向秦萱走过来,瞧见她面前那块地还算干净,勉为其难的一掀袍子下摆就坐了下来,“这事儿论理在你这里,不过对于这些胡人,和他们说道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秦萱垂头没有说话,用脚将草又重重的碾了几下。
“这世道就是个疯子当道的,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都是疯子。”裴敏之笑笑,他看向秦萱,话语里多了几分温和,“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我这一两天都在想,我是不是错了。可是想了半日,也没想出自己哪里做错了。”秦萱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有几分讥讽。
“你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事不是用对或者错就能衡量出来的。”裴敏之叹口气,“那些个鲜卑人平常里看着就没有个人样,上了战场那就是一群禽兽。不仅仅鲜卑人如此,还有羯人,哦,匈奴人也一样。”
裴敏之摇摇头,“都是一群疯子禽兽,和他们讲甚么礼义廉耻,汉人都不管这套了。”
“……”秦萱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这种事日后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要怎么办?”裴敏之担心的就是这个,他是不在意那些个高句丽人的,高句丽人在汉人看来也是一群蛮夷,和鲜卑人比较的话,就是鲜卑人以前比较听话,高句丽时不时就闹出幺蛾子来。
“我管不了天下事。”秦萱沉默了好一会开口道,“但我力所能及的还会去做。我知道这在你们看来很傻,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因为人知道礼义廉耻。看着不动手置身事外,的的确确是处世之道,但仔细追究起来,和凶手也没有多大区别,甚至比凶手还更遭人狠和瞧不起。我管不了天下事,也管不了别人,可我好歹还能管我自己。”
“……你还真是个圣人。”裴敏之闻言苦笑,“我说你圣人并不是讥讽你的意思,有良心的人少。”
刚刚秦萱那话,基本上是把很多人给骂了,甚至包括不少士族在内。裴敏之完全不在意,反正秦萱这话也没有说错。
“我要真是圣人,这圣人也太便宜了点。”秦萱闻言冲着裴敏之一笑。
裴敏之笑了一会,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去拜见将军的时候,见到将军脸颊上有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敏之在秦萱被押送走之后,立刻拜见慕容泫。慕容泫并没有立即见他,但他看到慕容泫的时候,发现慕容泫嘴角有些淤青。
战场上刀剑无眼,但慕容泫是主将,身边又有亲兵不可能自己亲自上阵,旁人近不了身,谁又能伤到他?而且就算是高句丽派出刺客,也不可能把人脸上给打青了吧?
裴敏之是个不完全的世家子,他小时候家中的父兄和嫡母因为他生母的缘故并不很管束他。私下里他还和人打架过,裴敏之自然看得出来慕容泫脸上根本就是被人用拳头给打出来的。
可是谁又敢打这位主将呢?
秦萱一僵,过了好一会她才干巴巴道,“我不知道。”
她在说谎,她当然知道慕容泫脸上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那根本就是她一拳捣出来的。
男子精致到妖冶的脸在脑海中浮现上来,唇瓣的温热和牙齿的啃噬感又蔓延了上来。秦萱万万没有想到,上一刻还在给她说人人都是疯子的慕容泫,眨眼间就对她亲了下去。慕容泫好洁净,不像其他军营中的男人,他每过几天就会沐浴,上回因为急行军的缘故一段时间没有洗浴,但这几日已经清理过了。所以她没有闻到什么让人不悦的味道。
慕容泫那一身的皮囊简直就是天生魅惑人的,连她这种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可那也只有一瞬,秦萱想来是出手比脑子快。等到反应过来,她已经果断出拳,一个下勾拳就把慕容泫揍翻在地。
慕容泫长得貌若好女,可是他本人可不是什么娇花。可是那么一下就被她给揍的在地上老久都没爬起来。
秦萱不觉得自己那一拳打错了,别说她眼下的身份是男人。就算真的是以女子面目出现在他面前,也不是这么个骚扰法。她在梦里睡了他好几次,但都是想想,没有真的出手的。慕容泫竟然真的对她下口,就别怪她一巴掌拍翻他。
“……”裴敏之不是三岁小儿,不会被几句话就给蒙骗过去。他瞧见秦萱脸上的僵硬,大致都能猜出来是被秦萱给打出来的。
“你脾气也别那么暴躁。”裴敏之劝说道,他估计是秦萱和慕容泫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平常慕容泫对秦萱挺宽容,所以秦萱愤怒之下把自个的主将给打了有那么一点可能。想到这回慕容泫竟然自是让秦萱以发代首,另外关个那么几天,简直仁慈的不能再仁慈。
慕容泫在战事上,的的确确算不上甚么仁慈的主将,但对身边人,至少在秦萱身上。耐心是真的好。甚至闹得一段时间,有好些人认为慕容泫是“看上”秦萱了。
“我……”秦萱脸上险些皱成一团,这事根本就没法和外人说。和裴敏之说了,弄不好就要把裴敏之给吓跑。
“我要是不做他的亲兵了,到你那里行不行?”秦萱一脸认真的和裴敏之打商量。
“好啊,反正我身边也缺人……”裴敏之以为秦萱和他在开玩笑,结果这话说完,瞧见秦萱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他险些跳起来,“这可不行!”
“为何不行,你不是说缺人么?”秦萱不想在慕容泫那里干了,反正给谁做事都一样,汉人和鲜卑人在她眼里没区别,换个人还能继续做下去。
“你傻呀你!”裴敏之被秦萱满脸的茫然给气的浑身上下冒热气,“到我这里来,你说不好就只能做部曲了!”
裴敏之说是军师,但指挥不动别人。就连身边保护他的兵士都是慕容泫给调过来的,瞧着慕容泫那样子,秦萱想要调到他这里来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其中有一条就是做裴家的部曲,反正他带几个部曲在身边也没人能说不对。可是部曲一旦做了,那可真的子孙后代都没办法脱身的!
“部曲……怎么了?”秦萱生长在辽东,辽东最多的就是鲜卑人和匈奴人,要不然就是高句丽,汉人士族那是属于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的品种。至于部曲听得也少,魏晋又不是三国那会,武将被士人低看的快要埋进土里头了,哪里来的部曲?
“所谓部曲就是私兵,平日里要在坞堡内种田,等到有事了就要出来杀敌。”裴敏之手里的塵尾扇了两下,发现手里的玩意儿除了好看装逼没有其他用处之后,干脆就丢到一边去。
“你别看着日子好像能够过安稳了,但是一旦真的做了部曲,你的后代子孙就只能在这家子呆着了,其实说白了和家奴也没有甚么区别。”
“……”秦萱没想到部曲里头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在,顿时愣住了。
裴敏之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这种想法可别有了,要不然你去折冲将军那里?他似乎也挺欣赏你的。不过恐怕将军不会放人。”
裴敏之在辽东呆了这么久,很清楚这些个鲜卑人的脾性,比起汉人所谓的拿着‘以理服人’的布做脸皮,鲜卑人是完全的连连皮都不要,谁给好处谁更强就听谁的。所以秦萱犯事了,也有人给他兜着,因为这样的武士实在是难得,一旦砍了,从哪里再捞一个出来?但慕容家的那些个人是鲜卑人里头的异类,肚子里头的肠子弯弯曲曲十八道弯,谁也莫不清楚他们到底想甚么,慕容家里头兄弟在裴敏之看来,就差没当面打起来了。
就这样,慕容泫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亲兵调给弟弟?慕容家里头一母所出的亲兄弟都能打的你死我活,更何况是同父异母的?鲜卑人可不是很尊父,他们更认母一些。
“……”秦萱闻言,一张脸都要黑掉,“那么就只能这样了?”
“你在将军那里也挺好的,前途比旁人可要好多了。”裴敏之不像自个的兄长,说话都是满口的大义,他对着秦萱有话直说,“何况我瞧着将军也没有生气,你就放心吧!”
秦萱听了,嘴里都发苦,她该怎么说。说慕容泫突然就熊熊上来把她给亲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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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泫让人在军中重申了几次军纪,对于军纪这事,军中一直是有和没有一个样,想要士兵卖命就要给人好处。至于所谓的忠心,靠那个还不如靠用女人和金子去吸引他们。
秦萱上回出手救一个高句丽的女人逃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大只是一个高句丽女人,不小却是因为她对自己人动了手。
不过这事还是被他压下去了,等到过那么两三天,她就能再回到自己身边。慕容泫决定下面几次战事,他要放秦萱自己出去作战,她从来就不是所谓靠着楚楚可怜的外貌来博取怜爱的女人。
心下哪怕有万般不舍,他也明白该时候让她去飞。用他身边人的名头,这路走得会顺利一些。
“三兄,你嘴角到底是谁伤的?”慕容明瞧见慕容泫嘴角的淤青好奇的不得了。他可是曾经见识过这个兄长把几个壮汉掀翻在地的,到底是哪位神仙能够把人给打了?
“我不小心碰的。”慕容泫一说话就扯到嘴角的伤口。
“……”慕容明才不信慕容泫的话,不过他也兴趣继续问下去,“三兄,你要是真的不用他的话,干脆给我好了,反正我身边还少人呢。”
“谁说我不用他了?”慕容泫听到弟弟这么问,心下顿时冒上怒火,“如今不耐城已经攻下,高句丽士气低迷正是天赐良机,我准备让她自己带军试试看。”
这话出来,慕容明便知道没有多少可能了。不过原本这事他也没怎么指望慕容泫能够答应。
慕容明一瞬间不知道是该庆幸秦萱没有事,还是该感叹自己又没有要到人。他垂下头来,带着几分不高兴。
慕容泫拿起面前的陶盏,茶色的眼眸转过来,深深的看了弟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