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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萱晚上非常没有出息的做了春~梦,这次梦里头的内容比之前要多出许多内容。秦萱醒来之后,双手抓住被子,瞪着一双眼睛生无可恋的瞪着穹庐顶。
她这算是被撩出毛病来了么?还是说和那些男人一样欲求不满开始用这种办法发泄,坐在褥子上,秦萱烦躁的抓抓头发。外头零零碎碎已经有人的声音传进来。
慕容泫对高句丽似乎很有耐心,这几日高句丽常常派人在皆水的那一边叫骂,所骂的内容不堪入耳,说慕容泫生性□□,和传说中的纣王差不了多少。当然这种骂法还算是很文雅的,至少很多鲜卑士兵压根就弄不明白纣王到底是谁。任凭对岸骂破嗓子,这边依然不动如山。
最后高句丽人干脆拿慕容泫的出身说事,直接说他是庶孽,而后更是说他的生母高氏和别的鲜卑人野合生下的他,根本就不是燕王慕容奎的种,慕容奎头上带了十几年的绿头巾,给别人养儿子。
这就太过分了,虽然一群鲜卑士兵还是懵懵懂懂的,有些搞不清楚情况。鲜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母系,孩子知母不知父,知道自个母亲是哪个就行了,父亲甚么的不是很重要。但对慕容泫说来就未必。
这几日来慕容泫连眉毛都没动,听到那边已经把他生母都开始捎带上一起,慕容泫派一队□□手出去将出来叫骂的人射杀。
弩的射程要比弓箭长,弓箭的射程和射手本身力量和弓有关系。似乎弩就没有这么多的限制。
那些高句丽的家伙也精贼的,见着燕军一阵箭雨射过来,就立刻跑了。等到人回去又跑出来骂。后来慕容泫派秦萱过去,见着一个射死一个之后,对方才有所收敛。
她那一生力气简直就是开了外挂的,一百多步对她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加上她最喜欢干趁人不注意就来个对穿的事,渐渐的那些人就算出来叫骂,也是一脸的悲壮就义。
燕军看到都一阵狂笑,也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来给燕军送笑料的,还是灭他们自己的威风。
慕容泫听过几波斥候的打探回来的情报,终于决定渡江。
渡过皆水便是高句丽境内,甚至站在这边都能看到那边的人和物。这一条河摆在那里,只要渡过去了一切都好说,不过好渡不好渡也真的说不准。
“主人。”梨涂小心翼翼走进来,“该起身了。”
今日慕容泫决定在黎明的时候率众渡江作战,所以外头天都还黑着,甚至连启明星都没有出来。
秦萱从那荡漾无边的余韵中完全清醒过来,掀开被子就自己开始穿盔甲,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连外头的衣服都没有脱就睡觉了。
“你睡的还好么?”秦萱瞧见那边梨涂吃力的把水提进来开口问道。
“小人睡得很好!”梨涂跟了秦萱一段时间,发觉这个主人脾气很好。说话也比刚来的时候要随意得多,换了之前这种话他死活都不敢说的。
秦萱想起前段时间慕容明还想给她把梨涂换成个壮年大汉,或者是另外再派过来一个,简直心不能再累。她是亲兵又不是贵族,能用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而且梨涂被换了去,指不定日子会更加难过。
“那就好。”秦萱随意把脸给洗了,牙刷了,抓起面脂涂了一层,立刻走出帐子外头。
她醒来的还算早,外头乌黑一片,只见着帐篷前的火把熊熊烧着,将黑暗驱逐开去。
秦萱首先赶到慕容泫的帐外,外头的兵士看到她,就让她进去。
里头慕容泫才起来不久,美人不管怎么样都好看,她一进去瞧见慕容泫长发如瀑,身着白袍的模样,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感觉简直太讨厌了!
“你来了?”慕容泫让奴隶给他将那一身的明光铠给穿上,外头的白袍也脱下换上了玄色的袍子。
面前的人站在那里,头垂下脸上还有不自然的绯红,慕容泫见状故意问道,“脸怎么有些红?”
“小人方才是跑过来的。”秦萱抬头道,“所以……脸上就红了。”
“平日里见你连射几场也不见你脸红,跑上一回倒是红了,也真是奇怪。”慕容泫揶揄道。
秦萱垂下头来。
慕容泫笑了笑,没有再出声逗她。他让人将他上下打理好,让人将早膳给搬上来,“你就在我这里吃好了。”
亲兵在主将这里用饭多少有些奇怪,但前段时间她射杀了不少高句丽人,几乎箭无虚发,每次出手都能射杀不少高句丽人,这在众人里头显得格外扎眼。似乎被主将留下吃一顿饭也没有什么?
秦萱瞧见慕容泫坐下,她也跟着坐在胡床上。
胡床就是后世的马凳,坐下来比跪坐不知道舒服多少。慕容泫这里的膳食也不是很精致,比起她用的,不过是肉食比较多一点。秦萱自从入军就成了一个移动饭桶,加上正在身体发育的时候,更是觉得肚子是无底洞,不管塞上多少都不觉得有感觉。
她昨夜里睡得晚,这会起来肚子也饿了。当着慕容泫的面,她拿起小刀从羊腿上割下肉来。
“多吃点,这一天之后,说不定连续几天都要吃干粮了。”慕容泫还记得前世她在膳食上的喜好,特意吩咐人做的。
瞧见她文绉绉的吃相,不禁提醒了一句。
这会有羊腿是因为他们这会在丹东,由丹东当地的牧民和汉人提供肉奶和粮食,到了高句丽的地盘上,想要吃好点就只有动抢的了。
“……小人知道了。”秦萱闻言,手中的匕首就在羊腿上割下一大块肉来。肉外面裹着的那一层蜂蜜的味道已经渗入到肉中。秦萱狠狠咀嚼,似乎要将这味道给记住。
慕容泫望见,心下无比怀念。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秦萱一起像这样吃朝食了。似乎前生最后一次陪她用膳还是她进宫前的那日。
他记得为了避免在皇后面前失态,她吃的都是一些糕点,连水都喝得少。然后……她再也没有回来,甚至他后来想要安葬她都做不到。
秦萱瞧着慕容泫盯着她,那双茶色的眼睛死死的黏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的脸死死记住一样。
她昨晚上才做了把慕容泫□□的不成样子的梦,面对他的目光,秦萱实在是心虚的厉害。只能垂下头赶紧把自己的羊腿给吃了。
原本应该是好好的享受一顿,结果变成了食不知味。
吃完一抹嘴,秦萱出来,外头天还是没亮,但是该准备的已经准备起来了。
灶头兵们已经开始做饭,营中巡逻的兵士随处可见。
秦萱摸了摸肚子,半条羊腿下肚,好歹是有点饱肚子的感觉了。早上那一顿正好可以给梨涂。
士兵们吃完早饭,都开始由各自的将官领着排队。骑兵们也上了马。
慕容泫在军中举行祭祀,亲手宰杀了一头牛,将牛血涂抹在自己的额头上。
夜间渡河风险很大,但穿上的艄公都是这一代来往惯了的。丹东临近高句丽,高句丽和这边一开始也常有往来,平民们之间交换物品简直不要太寻常。
秦萱上了船,握紧手里的环首刀,夜里并不安静,水涨的也有几分凶,不过还没到汛期那个样子。
北人坐船很不适应,一条船上的乌矮真比德真上了船过了一会,就差点扑到船舷上吐。
冯封和秦萱两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引来其他人的羡慕嫉妒恨。
好不容易上了岸,乌矮真还得把要吐出来的给憋回去。不然真吐出来这一天就要打摆子浑身上下无力。
上了岸,很快就听到那边高句丽人哇啦啦的话,这会只是趁着清晨过来,高句丽人这会虽然有所放松,但也不是个个和死猪一样,这么多人上来,再小心也会有动静。
很快前头上岸的人立刻就和来人开始打起来。
慕容泫是不会在最前面过去的,所以秦萱上岸之后,前头的人已经杀了一批高句丽人了。这会就是要趁着一鼓作气,把那些人给杀退。
慕容泫从舟上下来,亲兵们便簇拥着他向前,前头清理了一批人,接着运送马匹的船只源源不断的过来。秦萱听着前头兵器撞击的声音,心中也有些意动。不过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职责是保护慕容泫。
在皆水四周有高句丽的几座城池,所以必须要尽快将马匹送过来。
“将军!”慕容明的声音在一众嘈杂声中格外清晰,少年郎的嗓音中带着变声的嘶哑。
“你带着人从侧翼冲过去!”慕容泫见到这个弟弟,直接道。
“唯唯!”慕容明听到慕容泫派活给他干,立刻就去了。这会马已经陆陆续续的送过来,只要有马,一切不成问题。
一个士兵将白马牵到慕容泫面前,慕容泫翻身上马,亲兵们的马也到了,秦萱等人也统统骑到马上。
天色渐渐明亮,原先浓黑的夜色也渐渐褪去,露出些许的灰色。
慕容部在慕容奎之前就曾经和高句丽交手过,高句丽颇有几分实力,也曾经在慕容鲜卑境内掳掠去大量人口。所以轻敌是给自己挖坑。
杀声渐渐弱下去,东方露出鱼肚白。
这会已经能战况完全看明白了,几千骑兵已经在传令官和各自的百夫长的命令下已经排列整齐,前方不少尸体,燕军和高句丽人的都有,但以高句丽人居多。
“向前冲——!”慕容泫喝道。
过了皆水附近就是高句丽的不耐城和其他几座城池,前锋部队已经来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攻城了。
秦萱这是第一次看到攻城,她之前参加过的几场都是以突袭为主,这次攻城对她来说颇为新鲜。
慕容泫命令骑兵追杀向不耐城去报信的高句丽兵,从天黑到天亮,参战的人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其实很快。
高句丽境内,群山众多,而且还有不少山上山路崎岖,根本不适合骑兵骑马通过。有些高句丽兵见势不妙,弃马遁入山中。
慕容泫下令将看起来明显是武官的高句丽人射杀,其他遁入山林的士兵就不去管。没有了传令官,也没有了领头的武官剩下来的那些人如同一旁散沙。
不耐城离皆水很近,这几个月来,高句丽人知道慕容部要发兵,所以月月都是枕戈待旦,但是慕容一直拖到现在。前几日想要速战速决,派人叫骂,谁知道基本上是有去无回。回来的人面如死灰,说燕军的射手了得,在高句丽人心头上更添一份恐怖。
燕军到达之时,正好遇见护城河上的架桥被收起来。
今日他们来的凑巧,正好遇上城外运送粮食。
外头那一群如狼似虎的鲜卑骑兵,吓得城墙上的高句丽兵立刻把才放下来不久的吊桥收了回去。
折冲将军慕容明看到此种情形,几乎要仰天大笑,简直是天助于他们。
天明前经历的那一场杀戮,让他莫名的兴奋,想要见到血,也同样想要感受到将敌人踩在脚下的快感。
不过传令官没有挥动旗帜发布号令,谁也不准动。
慕容明哪怕心下痒的不得了,也没有想过要跳过主将的命令冒然行动。
“将军,你看!”身边的亲兵突然道。
慕容明见到传令官手中的旗帜指向一个方向,立刻精神一振。
事出突然,再加上燕军有意阻拦,山道上的散兵就算是有意前来示警都很费力气,毕竟忍得两条腿哪里有马四条腿来的快?
押送粮草的兵士感受到脚下土地在震动,前方马蹄扬起的尘浪滚滚。有些人拔出刀来,但还没有靠近就被骑兵斩于马下,而后被马蹄踢飞了出去。
有些人见势不妙,四处窜逃,有些被鲜卑人的马蹄踩成了肉酱,有些直接跳进了护城河,大声向守军求救。
显然守军们是不会为了几个人打开城门的,几个人的性命比起燕军攻入城中算的了什么?
被留在外面的人几乎毫无悬念的被杀或者是成了俘虏,掉进水里头的那几个,淹死了两三个,还有两个是被燕军给捞上来的。捞上来之后没有什么好待遇,直接捆了拷问。
小兵们知道的不多,但有时候聊胜于无。
战场打扫其实就是把尸体丢到流向城内的河水里,让尸体的污血污染水源,当然那粮草被燕军笑纳了。正好还愁着粮食的事,结果高句丽人自己送上门了。
以战养战,也是一种办法。
秦萱没有上战场,所以剥光尸体上财物的事没有她的份。当然她也不在乎。
她留在主将的营帐之内,听着慕容泫和几个将军商讨怎么破城的事。鲜卑人在草原上直来直往,攻城却和草原的遭遇战不一样。几乎就是双方在比谁能耗得过谁,看哪一方首先沉不住气。
鲜卑的骑兵不说所向披靡,但在冲击力上无人能出其右。可遇上高句丽的城墙,这事就有些麻烦。
高句丽曾经和慕容鲜卑一样,臣服于汉人。同样的也从汉人那里学了不少,修建起来的城墙就是一例。
守城容易攻城难,例如赵军号称十万大军北伐慕容部,结果守着城池最后只能撤军。
慕容泫对于攻城并不是首次,但必须要求万无一失。
“先让人将尸体堆放在流向主城河流的上流位置,并且守住处要道,切断外面对城内的粮草供应。”
正说着,外头一个兵士走进来,“启禀将军,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慕容泫说完这句,又低下头去了。
不多时,门口的垂幕从外面被人掀开。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走了进来。
秦萱看着那边向慕容泫行礼的裴敏之,嘴差点张的老大。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