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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宫女!竟敢直视皇上圣颜!”一名太监突然大声喝道。
欧阳影顿时回过神来,急忙跪在地上说:“奴婢第一次得见圣颜,不禁讶于皇上英明威武的气质,奴婢无心冒犯圣颜,请皇上饶命。”
康熙抬手轻抚着自己下巴的胡子,神情颇有兴味地望着欧阳影,“宫中规定,宫女要目不识丁,看你的谈吐似是读过书。”
啊?不许宫女读书写字的吗?欧阳影低着头想了想说:“因为奴婢的爹曾当过老师,所以奴婢也会一点点字而已。”
“你是汉人?是如何进宫的?”康熙又问。
欧阳影的心七上八落,怎么康熙对这些小事这么的斤斤计较啊!管我是汉人还是满人啦!赶紧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不就好了吗?“奴婢的确是汉人,因为奴婢有一个姑姑是在皇宫里当差的,姑姑见奴婢家里清贫,所以便带奴婢进宫了。”
我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我记得柳水伊曾说过,她在宫中有一个关系很疏的远房姑姑,我就利用这个藉口来说应该不会出错的吧?
“原来如此,隆图,朕让你去做的事情完成了吗?”康熙将视线转向隆图问。
隆图拱手答道:“禀皇上,一切经已办妥,请皇上放心。”
“嗯,”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如今连官服还没换妥便带着这班侍卫和宫女见朕是所谓何事?”
“回皇上,这一群侍卫与宫女奉命捉拿这宫女,而这宫女却喊着冤枉,要见皇上,所以奴才才带着他们一起面圣。”隆图答道。
“哦?”康熙的视线再次转移到欧阳影的身上问道:“那你如今是因何事要找朕?”
终于进入正题了!欧阳影不禁满心欢喜,但还是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回答:“奴婢今天急着要见皇上是想向揭密的!”
“哦?”康熙不禁好奇地放出一声声响。
“袁贵人她心狠手辣,害死了苏贵人和刚出生的小阿哥。”欧阳影说。
“什么?”康熙的表情顿时一沉,抬手用力地往书桌上一拍,“大胆奴婢,竟敢污蔑主子。”
欧阳影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抬头大声地说:“皇上,奴婢句句属实,绝无虚言!苏贵人提前临盆,在一个时辰之前正要生下小阿哥,但是由于苏贵人的近身奴婢韩玲被袁贵人收买了,不知用何手段支开苏贵人身边的其他宫女与侍卫,然后袁贵人便命奴婢和杜嬷嬷一起杀害苏贵人与小阿哥,如今苏贵人与小阿哥已经……奴婢无能,未能阻止这一切,再然后,奴婢回到沉香榭,袁贵人竟以防这事泄露,便要将奴婢灭口,奴婢以死相博才能逃出生天,得以面圣道出袁贵人的恶行,若皇上不信,可审问杜嬷嬷与韩玲。”
“你所说的错漏百出,袁贵人向来宅心仁厚,她膝下也有一名公主和阿哥,因何对苏贵人施以毒手?而且你一名娇弱女子,到底是如何逃出你所说的毒掌?而且若苏贵人与小阿哥遇害,为何直到如今仍没有御医和太监向朕通传呢?”康熙咄咄逼人地问。
面对如此霸气的康熙,欧阳影不禁有点紧张,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反正我所说的都是真话,就不怕康熙老头子的质问!欧阳影正想一一对康熙详细解答之时,忽然有一名太监进入书房中向康熙禀报,“皇上,孙御医求见。”
呼——太好了!御医终于来了!有御医证实,那就足以说明我所言不假啦!不过御医未免也走得太慢了吧?竟然如今才来到南书房通报。
康熙不禁愣了一下,然后神情严肃地说:“宣。”
不一会儿,一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康熙行礼之后便对康熙说:“禀皇上,苏贵人提前临盆,由于气血不足而不幸香消玉殒,就连小阿哥也不幸活活闷死于腹中。”
什么?小阿哥活活闷死在腹中?欧阳影不禁满脸惊讶地瞪着那名御医的背影,这个蒙古大夫是不是年纪大了啊?小阿哥的头怎么也算是露了出来,这样子也能说是闷死吗?真是的!慢着……欧阳影不禁静下心来仔细地思考。
恐怕这名御医也是被袁贵人收买了吧?不行,我得要向康熙说个明白,不然被康熙以为我是在说谎的,那就死定了!
“砰——”康熙龙颜大怒地拍了一下桌面,“孙德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朕!”
欧阳影满是惊奇地看着康熙,康熙老头子怎么知道这个御医在说谎?莫非他相信我的话?
“皇上息怒,下官不敢,下官……说的……句句属实。”那名孙御医吓得立即下跪,唇舌结巴地说。
“哼!还敢骗朕?难道你想被朕拖出去五门斩首和将你的家人流放边疆吗?”
“求皇上开恩!下官……下官……绝无虚言,请皇上明鉴。”孙御医依旧坚持地说。
康熙满脸怒气地瞪着孙御医,然后目光移到欧阳影的身上。
接收到康熙恐怖的视线,欧阳影不禁在心中打了个冷颤,康熙你别那么霸气好不好?我的心脏不太好,很容易会被你吓着的!
欧阳影咽了一口口水,偷偷地看了默默站在一旁的隆图一眼,然后鼓起勇气说:“皇上,孙御医所说的都是谎话,请不要相信他。”
“你俩各执一词,倒不如你们分别说说对方哪里说谎吧。”康熙说。
嗯!行!这个没问题!欧阳影信心满满地想。
那名孙御医偷偷地看着欧阳影。
欧阳影故意做出一个很凶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吓得孙御医连忙回头。
“皇上,奴婢认为孙御医铁定不是收了袁贵人的好处就是被她要挟了,因为适才奴婢得知要加害苏贵人和小阿哥的时候,誓死不从,可是杜嬷嬷却三番四次用奴婢的父母作为要挟,说若不从袁贵人,奴婢的父母必死无疑,奴婢认为,只要对苏贵人和小阿哥的尸体进行检验便可知真相。”
“放肆!这样岂不是对苏贵人和小阿哥大不敬吗?”一名太监对欧阳影喝斥道。
迂腐!人都已经死了,还论什么敬不敬的,欧阳影郁闷地瞪了那太监一眼,“既然这原本能帮苏贵人和小阿哥觅得真凶的事是一件大不敬的事,那就别算了吧,奴婢还有杜嬷嬷这一证人可以说明这一切。”
欧阳影低头对康熙说完之后便低声地对一同跪在旁边的杜嬷嬷说:“杜嬷嬷,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你不帮我,我绝对有办法证明是袁贵人指使这一切,你此刻可以选择说谎,但皇上一旦获知真相,恐怕你是九死一生啊!若你在这儿供出袁贵人,并将一切推在袁贵人的身上,我向你保证,你绝对能安然无恙,这可是关乎你的生死,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择了。”
杜嬷嬷害怕得全身微微发颤,也低声地对欧阳影说:“我……我……我能……相信你吗?”
“你只能相信我,袁贵人的狠劲,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留在她的身边,你总会死在她的手里的。”欧阳影低声回答说。
“杜嬷嬷,为何仍一言不发?”康熙语气不耐烦地问道。
“禀……禀皇上,奴婢……奴婢……水伊说的都是实话,一切都是袁贵人命令我们去做的。”杜嬷嬷说着说着,终于下定决定,揭穿袁贵人的假面目,袁贵人出事了也好,起码自己再也无须整天活于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到底事发的经过是如何的?”康熙沉着脸问道。
“禀皇上,袁贵人和苏贵人原本是好友,可是自从进宫之后,袁贵人便仗着自己贵人的身份总是在仍是秀女的苏贵人面前炫耀,久而久之,她们之间便落下心结,两人经常相互斗宠,后来袁贵人得知苏贵人怀有龙种,便经常害怕苏贵人会诞下一名乖巧伶俐的阿哥,与袁贵人的阿哥争宠,所以便起了杀机,袁贵人打听到苏贵人归孙御医照料,于是袁贵人便将孙御医和苏贵人的贴身宫女韩玲进行收买,知道苏贵人大概就这几天临盆,然后今天一早便命奴婢和水伊二人出宫,水伊回家探视她的父母,奴婢则去杨树胡同的一间隐蔽药店中买了一包新研制的药粉,此药粉无色无味,只要微微摄取一点便会让人心脏衰竭,气道受阻而亡。”杜嬷嬷将袁贵人和苏贵人这一切恩怨娓娓道来。
康熙的脸色越听越沉,隐忍着怒气示意让杜嬷嬷继续说下去。
“奴婢二人刚回宫复命不久,韩玲就来通报苏贵人早产的消息,袁贵人便迫不及待地明奴婢二人去毒害苏贵人和小阿哥,奴婢二人进入苏贵人的房间之时,竟发现……”杜嬷嬷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欧阳影的侧脸一眼继续说:“竟发现小阿哥已经面世,但只露出头颅,未见身子,苏贵人下身血流不止,由于袁贵人用奴婢二人的双亲作为要挟,奴婢万分不得已,只好对小阿哥痛下杀手,皇上,请您一定要饶过奴婢,奴婢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啊!”杜嬷嬷说着说着便边哭边对康熙叩着头说。
“继续说下去。”康熙一脸严肃地说。
杜嬷嬷吸了吸鼻子,忍着心中的害怕继续说道:“奴婢将药粉倒进小阿哥的口中,未几,小阿哥便已经毫无声息,苏贵人因失血过多加上得知小阿哥的死而伤痛欲绝,故而导致香消玉殒,绝对不是孙御医所说的小阿哥是被闷死的。”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巴,但欧阳影看出康熙是在忍耐着心中的怒气。
康熙对旁边的太监示意了一下,那名太监随即机灵地对隆图说:“图爷,请将袁贵人带到这儿。”
隆图听后看向康熙,康熙对隆图点了点头确定之后,隆图才转身离开南书房,赶去沉香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