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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目山远远的找过来,见一主一仆莫名其妙的在这里看星星:“你干什么,在这里等着王爷血流干吗!”
一旦看看地上的王爷,冷哼一声看看目山:“王爷让动吗!”
“不让动你不会先为王爷止血。”这时候跟王爷闹什么脾气!目山立即上前蹲下身取出药为王爷处理伤口……
晨光如沁人的春兰花心,轻轻的站在芳草艾艾的草地上、叶子上,山后的小动物发出欢快的叫声,丛林山涧一派祥和的晚春初景。
戏珠悄悄的走进来,在床边停了一会,没有听到动静,又慢慢的走了出去,轻声道:“还睡着,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品易推门进来。
戏珠、明珠看他一眼,见他如常的候在一旁,又移开目光,戏珠继续道:“品易也来了,这里有我们在,你快去休息,都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明珠想想也是:“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让品易去叫我。”
“知道了。”
戏珠看向品易:“准备些热水,一会娘娘醒了先沐浴……”
“是。”
……
辞诡看眼诫谄:“你有没有觉得昨晚的守备非常严?”
诫谄摆弄着手里的匕首:“镇西王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皇上带着人离开了,他唯恐哪里有个空缺,还不把皇后娘娘围的像铁通一样。”
辞诡赶紧四下看看:“你小点声,别让相爷听见了……”
“我们在这里说话,相爷能在山那边听见?一大早就去舞剑了,这样好的山林景色,又有皇后娘娘在侧,相爷心情好在所难免。”
辞诡叹口气:“总觉得咱们相爷心里挺不好受的。”
好受了,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来:“你说镇西王也是,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疯魔了!”
“身份低下,到底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诫谄想想或许也是。
“我昨晚出来看看月亮,外面不断有人经过值岗,我看他是唯恐在自己手边皇后出了什么问题。”
“镇西王历来谨慎。”
“相爷的事呢,我们还做吗?万一再被相爷发现了我们……”
诫谄神色严肃几分:“我心里有数。”
徐子智舞完一套剑,坐在山绵相间的凉亭中,温一壶茶,谈一首曲,当真是心情疏阔,天高水长。
徐子智闲适的拨弄着手里的琴弦,松松散散,不成曲调,却又曲境高远,闲适自然。
阴画大师穿着歪扭的鬙袍,拄着许久没有打理过的禅杖行经于此,停下脚步,好似永远没有睡醒的眼,凉淡淡的看向不远处凉亭中的非凡的背影。
小童诧异的看眼自家大师:“师父,怎么不走了。”师父不是说一群和尚聚在这里很是无聊要偷溜下山吗!虽然师父不是说偷溜说是远行,但说白了不就是不喜欢皇家大张旗鼓的把所有在京的大师都找来为先去的小世子祈福吗。
阴画缕缕花白的胡须:“不走了,我们去凉亭坐坐。”
为什么又不走了?
阴画是神隐寺的住持掌寺,擅长观人相面,更兼学识渊博行走过名山大川,在雁国很有声望。
但声望也看对谁来说,也许雁京很多名门世家奉他为上宾,很多人不远万里也只为求他这位不羁和尚一卦。
但徐子智看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家,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也就是更精通五行术数,阴阳八卦而已。
阳卦奇,阴卦耦,阳一君而二民,君指阳画;民指阴画。阴画大师也的确当得起这个称谓,阴阳五行自在心中,坎天坎地坎人世间他的造诣无人能比。
徐子智一不看天,二不看地,三不看世间百态,不求生死,不慕浮华,不好奇前世亦不讲究来生,面对阴画,就如面对一位普通老人家,心无波澜。
阴画不是讲究的老和尚,白胡子搅和在一起都是常事,不等人请先坐了下来:“相爷果真好气量。”
徐子智抚着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对这位人人称道的玄学大师因为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好奇。
“素闻老夫擅长古今堪舆,更擅断人前世及今,相爷明明是心有凡思之人,就一点不好奇自己的所求能否圆满……”
徐子智指腹间的琴音丝毫不乱,他的前世今生都握在他手里,生生死死全凭他心意。何况说中他心意又如何,他不认就是不存在,他不听就是世间无声。
琴音渺渺,自是豁达自大,天地一色。
阴画听着他的琴音,不禁也缕缕胡须点点头,有世外高人的气魄也有入世烟火的随和:“老夫免费为相爷算一卦如何,虽然相爷不信天地,但难道也不信自己,或许知道后有所转机呢?”此人面向无垢,自是心有乾坤之人,眉宇疏朗却自有一点朱砂,定会有为情所困之苦,朱砂凝结在识海,聚实不散,当是祸相。
徐子智看他一眼,这位世外高人话很多呀。
阴画也不是追着人算卦的人,但面向奇特成徐相这样的人,难免让他手痒,明明面有丘壑心声宽广,为何眉宇间有很重的腐气,腐气凝实与周身气度相合却不融,这是很奇怪的面向。
阴画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自然也有阅尽万人的胸襟:“相爷,如何——”
徐子智笑笑:“大师请用茶,初日早路,喝完好下山。”
阴画见他没有神色起伏,缕缕胡须也高看了他几眼,只是突然开口:“你命中应有一子……”
徐子智神色不动。
阴画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但你也将终身为此子所……苦……”眉目散聚,说明子嗣缘分淡薄,但散聚中有一缓生,按命数应该是有一子,可这一子……
阴画掐指算着,眉头微皱,找不到契机:“相爷可否给本僧写下一字。”
徐子智不急不缓的起身,当然不可以,他的事他自己不探,也无需任何人探听,还有,至于一子是不可能的:“世事无常,有的会无,无的或许也会有,大师何必拘泥于一个答案。”
阴画从不虚言,从不百里取一,他说有自然是有,也一定是有,只是这一子在哪一个点让他有些找不出来,他眉峰散聚按说,这一子的情况在手上?“可否让老衲……”
徐子智负手而立:“师父该下山了。”
阴画自顾自拿起刚才徐子智喝过的茶杯,捡起地上两三石块直接起卦。
徐子智微微蹙眉。
辞诡几步上前,取走了桌上的茶杯,扔入山亭下的深渊:“大师切勿执着,凡事都有因果。”
“老衲从不信无缘由的因果,而且老衲字字铿锵,从不妄言——”阴画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又立即垂下头,看还没有完成的卦象:“不对啊……”虽然卦象未全成,但已初露端倪,可初露头的子嗣缘分却为何更加疏远?
以徐相此人胸襟,就算遇到不孝子也不是会怨天尤地的人,可为何此线如此深,却有成仇之兆!“相爷,老衲从不打诳语,相爷就不想化化自己的子女缘薄之憾——”
“本相还有事忙,阴画大师自己琢磨吧,徐某告辞——”
阴画立即上前:“看一眼就看一眼,徐子智你有子成仇之凶兆,为何不让老衲——”
辞诡站在阴画大师面前,心中虽对这位令人头疼却也实力不俗的老人心有敬意,但也不会让对方如此不合时宜的骚扰自家主子,相爷心里还不够苦的,上赶着跟相爷说什么子嗣缘分。
相爷这辈子会给他们生一个小主子就稀罕了:“大师快走吧,若是错过了时辰,大师无法下山可就得不偿失了。”
阴画这人死犟,认准了一件事没有答案就睡不着觉,尤其当事人还在面前,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此人身上,此人还遮遮掩掩不愿合作,他忍不住有挠脑袋的冲动:“不行,不行,我得再找他谈谈——”他老东西白送人卦相还遭嫌弃了,他就不信了。
辞诡立即挡住他的去路:“求大师别让小的为难。”还有大师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平时不是达官贵人求着你,你还要摆谱的躲的远远的,你这上赶着给不需要的人算什么命:“要不大师给我看看……”
阴画寻找着缝隙:“你有什么好看的,一脸劳碌命,忙完老的忙小的,一辈子就这样了!”说完戳准机会向外冲去。
辞诡顺手把人捞回面前,大师呀你有点大师的样吧:“您老真该下山了,再不走小心镇西王封山了,想溜可就溜不走了。”
“谁说我要溜了。”阴画又不打算走了,他要不算出徐子智这一卦,不撕下他这张万事不过心的画皮就不信邪,明明聚实的朱砂,他倒要看看什么人,什么子能够牵绊住这样凉性的人!
小童满脸苦涩,师父毛病又犯了,可惜这次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师父的能力,真是稀罕,师父平时走到谁家门前谁家不是感恩戴徳,祈祷家中能有人入了大师的眼,得以让师父算上一卦,此人竟然如此不屑于顾?“师父咱们还走不走?”您已经好些天没有喝酒了,你说你快馋死了。
“走什么走,去给先去的世子爷念经去!”说着还想偷刚才徐子智拂过的琴。
辞诡稳稳的压住了。
阴画无所谓,他就不信了,他真能不在乎!
徐子智走到山林小路上,发带随风飞扬,心情尚算不错,阴老半仙的话没有撬动他一分情绪,他便是一个鼓动人心之人,对这些事自是驾轻就熟。
命中有子?徐子智不屑于顾的抛回悬崖深处,不可能!
……
品易为娘娘穿好鞋,声音和缓,神色平和,就像每天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清晨,他在服侍娘娘早起:“钟美人那边传话说,谢谢皇后娘娘送去的野果,静贵人也说了,钟美人一切安好,请娘娘勿太操心,让娘娘保重好身体。”
端木徳淑扯动了一下手臂,有些疼,起身的动作僵了一下,唇色有一丝苍白。
品易立即上前托住娘娘的手,不敢触碰一下娘娘的手臂。
端木徳淑握紧他的手,等着疼痛过去才放松了力道,昨晚不觉得什么,今天便疼成这样。
品易不曾把神志放在手掌上,那是逾越:“娘娘,水好了,先洗漱吧。”
戏珠也拿了十几条毛巾进来,寺里不比宫里条件好,这里沐浴只能用水桶。
戏珠扶住娘娘,让品易去试水温。为娘娘更衣。
端木徳淑身上没有大的伤口,都是一些擦伤,擦伤连成片也非常触目惊心,虽然都是皮外伤,可伤在冰洁玉骨的肌肤上,看着便是心心念念的痛。
品易往水中加了一些迷迭香和紫色草,可镇痛消炎,抑制伤口化脓。
品易背过身。
端木徳淑已经沐浴在水中,刺破肌肤的疼痛,让她瞬间皱眉,把雷冥九骂了七八遍。
品易取了些药膏,混在水中,沾湿了毛巾,走过来为娘娘处理伤口。
伺候主子沐浴是非常私密的事,一般除了专职伺候主子沐浴的奴才,便是主子非常亲近的人,贴身伺候的丫鬟奴才才有此殊荣,视为让你分享主子最隐私的事情,便能得主子一份庇护。
品易心中又忐忑又有些不确定,万一主子只是因为昨晚的事……
戏珠看着娘娘手臂上的伤:“他怎么可以——”
“行了,过去了就不要提了,端些糕点过来,饿了。”
戏珠立即放下毛巾:“奴婢这就去。”
端木徳淑看向品易。
品易垂着头默默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端木徳淑声音温和:“怕吗?”
品易没有逃避,但也不敢抬头:“娘娘是指昨晚的事吗?那奴才怕,这件事若被皇上发现,娘娘定万劫不复。”
端木徳淑闻言看了他一会又移开目光,看向虚无之处,知道怕就好:“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镇西王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奴才知道,奴才从未想过昨晚的事,这是事关娘娘生死之事,娘娘定然不会自己开玩笑,所以奴才并不担心自己。”
端木徳淑笑笑,抬起头摸摸他的头:真会说话。又把手臂放下来。
品易稳稳的接住,慢慢的擦药,发丝根部泛着酥酥麻麻的痒。
戏珠拿来了吃的,都是厨房刚做好寺中叫得上名字的点心。
端木徳淑吃了一点便放下了。
戏珠见状,又心疼又想叹气,她家娘娘呀,就是这样,条件允许时,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品位降下来,这会了还嫌弃寺中的食材不好。既然如此还把她们带来的东西都赏给钟美人,连厨子都赏了,活该你吃不下去。
“奴婢去给娘娘做一些。”
“不用。”又不是手法问题:“早膳少备些吧。”
“是。”
一个时辰后,端木徳淑像往常一般出现在大殿之中,点了香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便出来了。
虽然已经到了晚春,但山中空气清凉,正是舒适的时候,走在寺间后山的园林里,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常来这么坐坐也挺好的。”
“娘娘若是喜欢,以后便可常来这里走走。”
“哪有那么简单,马上要到夏忙的时候,本宫还要陪皇上去皇田督做,更别提秋宴了,哪有那么自由。”
“娘娘说的也是。”
“诶,刚才是不是有一只兔子跑过去了。”
“山上也就这些小东西多,长的又肥硕,奴才前些天还听那些官兵说要抓来烤着吃呢。”
“可别被住持知道,否则可有他们受了。”
雷冥九带着一队人从此巡视经过,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远远的恭手施礼。
戏珠脸色难看。
端木徳淑对他的方向点点头。
两人同时收回目光,雷冥九带人走开。
戏珠立即满脸不忿,看他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哪里有品易说的那么严重,不禁瞪向品易。
品易无奈的点点头,王爷真的伤的很重,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戏珠才不相信,何况他皮糙肉厚的就是受些伤怎么了,娘娘就不同了,万一留下疤怎么办,难道对皇上说是滚下山崖摔的。
雷冥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回应他了,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她回应他了,这种感觉……
雷冥九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失态,脚下更加虎虎生风。
端木徳淑觉得还好,看他不是那么讨厌了,此时也便觉得他非常懂事的,至少没有忘乎所以的死缠烂打:“本宫听说后山有一片菜园的,在哪里?”
品易道:“回娘娘,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走,去看看。”
一旦瞥眼主子,前几天冷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今天怎么看像能量获取过多,闲不住的焦躁。
雷冥九确实燥,一刻都不想闲着:“本王去打套拳!”
一旦心里冷哼一声,随后跟上。
……
端木徳淑坐在绿油油的菜地旁,听着风吹过薄薄的菜梗,看着偶然爬过的各种小虫,心情宁静。
戏珠和品易在不远处摘着青菜,摘到了好看的还不时向主子炫耀。
端木徳淑笑盈盈的看着,以前她们在外的时候也这样,虽然自己动手的时候很少,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兵荒马乱的,但现在想起来也挺有意思。
端木徳淑掐了一根菜梗,放在手里把玩。
不远处一位袈裟反穿的僧人,手中拿着看不出是烧火棍还是武生棍的物件,总之看起来不论不类的也不知道怎样推测。
阴画缕缕胡须,慢慢的走过来:“老衲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万福。”
端木徳淑没有动,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起他是哪位和尚,主要是做法事的时候不会有人穿成这个样子:“免了。”目光又放回菜拢中,嘴角含笑的看着忙碌的两人。
品易发现这边的情况,目光在来人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猜到此人是谁,这人在先帝在时名声更加响亮,有阴仙之称,被先帝誉为阴阳术第一人。
品易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站在主子身后。
戏珠也发现有位莫名其妙的老和尚站在主子周围,也立即走了过来。
阴画丝毫不惧,皇后娘娘又如何,他以前还给先帝讲过学,跟他说他会死于非命他还不相信,结果如何:“皇后娘娘可信老衲的话?”
端木徳淑神色平平:“师傅说话了吗?”
阴画哈哈一笑,这个小丫头他喜欢,就像很多年前他见过的一个小丫头,不过这个丫头更像徐相一些,都冷里冷气,不过不要紧,他有办法让她们表现该表现的情绪:“皇后娘娘信不信您命中有子。”
“本宫当然有子。”
“贫僧不是说先世子,而是娘娘以后命中有子——”
戏珠立即看向此人,谁?!
品易皱皱眉,阴仙一言断生死姻缘,他的话几乎从无落空,就连当初气的先帝要杀了他的话,都应验了,当初若不是此人跑的快,恐怕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他断娘娘以后命中有子,定然就是有了。
端木徳淑却神色无恙,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这位糟蹋一些的老和尚,指指他身后的井台:“大师请坐,给本宫讲讲本宫未来的孩子长什么样子呗。”
戏珠闻言瞬间心中一阵抽搐,完了,娘娘一这个样子说话,就表示她有些不开心了,也是,在这时候跟娘娘提子嗣,娘娘对此人有好印象才奇怪。
阴画被问的胡子抖了一下,他怎得不知道他还能算出孩子长什么样子!要不要算算孩子几岁学会说话,生下来是大哭还是小声哭:“娘娘不必生恼,贫僧法号阴画。”
端木徳淑闻言愣了一下,继而转头看向它处,不打算再逗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自己散了吧。
“贫僧观娘娘面向甚奇,不知娘娘有无兴趣让贫僧测个字?”
“辛苦大师了,大师看看想吃什么,本宫让婢女给大师取来,也好不耽误大师的事。”
阴画皱眉,今天是怎么了,流年不顺,他看中的两个人都不想求他一卦,他真该给自己起一卦看看哪里出了问题,他想看的人还没有看不到的,看像这种事,没有外人说的那么厉害,如果对方不合作就不能观的那样细,而他是一个看人必须看到的人。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红尘未断,过于执着,但没办法,改不了,如不是师父临死前非把这该死的住持位给他,他都懒得坐镇京中,非观完世间奇人异闻不可。
他就不信,不能如愿一观:“如果娘娘有红颜之祸呢?”
端木徳淑闻言抬头看看他,如果,对方不是一本正经的出家人,她非得说一句,本宫已经红颜过了,祸事也经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请您来念经,所以您老指的哪一桩,可到底是得道高僧,她也不好太过分:“随缘罢了,本宫不强求,大师是不是迷路了,不如让戏珠送送您。”
“娘娘不想测个字吗?”
“命运无常,本宫不打算窥视天机,因缘际会都是福禄,本宫不强求。”所以不测字。
“贫僧劝娘娘还是算上一卦,世事无常人却有常。”
你缺客人吗!对着大好河山就想到测字,看来说的太复杂了,他一个出家人可能不太懂,所以端木徳淑开口道:“不必了。”
阴画刚想拿出五色石的手顿了一下,这个小丫头非要他把话说难听了才行是吧:“娘娘珠中玉泽不假,却有乱国祸水之相,娘娘——”
端木徳淑瞬间站起身:“放肆!”
品易立即握住娘娘的手,震惊不已,阴画疯了,敢说皇后娘娘有乱国之相,这是多大的指责,简直是想让娘娘以死谢天下了!简直岂有此理!
戏珠吓的四下看看,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老和尚,你才祸国!你这个乌鸦嘴才祸国!
阴画不以为意,先帝死相他亦敢说,还怕一个刚登位的小丫头片子,他云游四海多年,从不打诳语,门下拥护者众多,他又没有说错话为何不说。
阴画缕缕胡须,很满意小丫头变脸的反应:“娘娘不必恼怒!以娘娘之容貌,娘娘就应该懂得老衲说的什么——”
端木徳淑气的不轻,五皇子的死是她心头的祸源,她一个小小女子乐意看江山更迭吗!她受得起死在战场上的英灵和无辜吗!她背负了多少才走过来!一度认为世子的死都是自己贪生怕死没有谢罪天下的报应,这个老不死的还敢提,还说她祸国!
阴画趾高气昂的站立在端木徳淑面前:“娘娘心性豁达,对此何必不让人说,娘娘生而颜魅,人不留情自有情,便随娘娘而来的有无尚的荣耀也有战乱纷争,娘娘一生为情所累,现在也不过才是一个开始,娘娘何必不愿意承认——”
端木徳淑搭着品易的手,直接转身就走。
阴画赶紧追两步:“娘娘,娘娘,你还没有测字呢——”眉目双聚,子嗣昌兴,情路坎坷不假,怎么还有生事之兆,应验在哪里?到底应验在哪里:“娘娘,皇后娘娘,不测字,说点什么也行,娘娘生辰八字几——”
雷冥九突然从另一旁的路上走来,冷着脸拦住他的路:“放肆,焉可对娘娘无理!”
走开走开,你小子有什么好看的,一眼看到底:死于非命的主,那丝生机太薄,恐怕比那老皇帝好不到哪里去:“皇后娘娘,皇——”
雷冥九用力一把把人推开,什么袈裟大师统统不认识。
阴画瞬间被推在地上,老骨头险些碎了一地,他云游四海多地,出入皇宫多年,第一次被人这样颜面无存的扔地上:“你——”非画个符把你最后一丝生机磨平了让你彻底死于非命才好!“让开!——”莽夫而已。
雷冥九示意后面的人:“关进柴房里看好了,若是让这老东西跑出来,本王仗行伺候。”
“是,王爷!”
“镇西王你知道我是谁吗!镇西王你敢关我!你会倒大霉的——”可恶——老子生生死死多少回,不中听的话说的太多了,逃跑的本事可不是只能看的!你给我等着!
雷冥九加快脚步向小仙离开的方向走去,刚才看小仙眼角通红,看来是受了这老和尚的委屈,真是嫌他自己命长了。
雷冥九快行几步,没一会就追上了前面的三人,担心的上前几步:“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立即停下来,眼里都是火气,本宫看他是活够了,直接对上雷冥九,语气坚定:“刚才那个老家伙看到没有!”
雷冥九神色不禁郑重几分:“看到了。”
端木徳淑眼中寒光一现:“杀了他!”
雷冥九毫无犹豫:“是!”
品易立即拦住他:“娘娘,不可,阴画此人在玄学界地位很高,其在文人中影响亦是不凡,若是让人知道他突然死在这里,定要牵扯上娘娘。”到时候给娘娘安一个迫害高僧的罪名,可是会遗臭万年,留千古骂名的,史书上这样的皇帝更是不少,哪一个不是坑害了一方大儒就要大书特书几百年的。
雷冥九才不管那些:“就说是本王杀的!还能让他嚣张了!”
端木徳淑怎么不懂,但说她祸国殃民,等于说妖姬乱世,她堂堂皇后受他那份气:“本宫就是杀他了怎么了!遗臭万年就遗臭万年本宫怕他!敢污本宫耳朵!本宫就让他死无全尸!镇西王!”
“微臣在!”
“给本宫现在就割了他舌头,本宫看他以后如何胡言乱语!”说完转身就走!
品易心中焦急,阴画杀了当然不足为惧,就怕不明所以的人胡乱拥憝,到时候娘娘才是百口莫辩:“娘娘,娘娘——”
雷冥九大步向前就要把那个老和尚弄死,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品易!”
品易看眼怒而离开的娘娘,再看看镇西王,心里焦急不已,这件事真不能一气之下下令,对娘娘伤害很大,但让他这样胡言乱语当然更不行,祸国之说,多大的控诉:“王爷……”
“你跟本王说说,怎么回事?”
品易一字一句把阴画嚣张的言语重复了一遍,没有说子嗣的事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言娘娘的大不敬之言:“王爷,此人要除,但绝对不能冲动,否则对娘娘有害无利,王爷一定不能——”
“本王知道了,你去照看娘娘,别让他把你们娘娘气出心病来,那老和尚就是胡言乱语——”
品易急忙离开。
雷冥九走了几步,停下来,他当然知道文人之间那乱七八糟的事,皇帝杀一个谏臣都那么麻烦,就是宗之毅前些时间杀的那些,也够他晚年定是非的时候喝一壶了。
雷冥九翻身向徐子智的住处走去,还不忘叫过一旁值岗的兄弟:“去通知一旦,让他看紧今天关柴房的人!必须看紧,听懂了吗,告诉他,必须看紧!”
“是,王爷!”
雷冥九直接向徐子智的住所走去。
……
徐子智一身藏青色儒袍,神色闲适的摆弄着棋局,仿佛手里残谱的棋谱只是摆设,他手下的棋局在他手中渐渐丰满。
“相爷!相爷!镇西王来了,他闯进来的,奴才没有拦住——”
雷冥九直接一掌把他推出去:“看门去。”大马金刀的坐在他对面:“我有事找你。”
徐子智看他一眼,手中落下一子,神色悠然,他今日心情不错,无国事繁忙无俗物分心,所居之地尚合心意,正是最悠闲的时候,可以大度的听很多人废话:“说。”
“你知道那个阴阳画的吗!杀了他有没有问题!”主要是怎么杀不影响小仙!
“怎么了?他追着你非要算命,那你可有福了,入了他老人家的眼。”
雷冥九心里一颤,这样有名望,那岂不是会很麻烦。
“怎么了?说你有无妄之灾了?你可不像会听信这些的人。”
雷冥九本来不想说,谁稀罕向他求助,但儒道上的事他又不可否认徐子智最后发言权,而他又绝对不会真正的害小仙。
雷冥九考虑再三,破罐子破摔的把这件事说了,小仙最要紧!万一耽误了事岂不是后悔都晚了!
徐子智闻言立即放下手里的棋子,起身向外走去,神色严肃:“他真这么说。”
雷冥九急忙起身跟上:“嗯,皇后娘娘现在气的要处决了他,但是品易说直接杀不太好所以我——”
“他人在哪里?”
雷冥九快追几步,才发现他走到很快:“关在柴房。”雷冥九不禁感觉大事不妙,莫非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立即提速,为他带路。
徐子智目光阴冷:“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包括看到你把人关起来的人。”
雷冥九细数了一遍人名:“怎么了?需要都处理了?”
徐子智踹开柴房的门,见一旦正压着今天早上刚见过的人,徐子智直接上前,撕了撕他脸皮,确定人没有错,直接抽出雷冥九腰间的刀,毫无犹豫的刺了过去,血瞬间溅了一旦一身。
一旦震惊的看着一派从容优雅的徐相大人!
阴画目光渐渐涣散,难以置信的看着提刀的人……
雷冥九震惊的看着徐子智,他疯了吗?会很麻烦!很麻烦!
徐子智看着他倒下去,提起一旦的衣角擦擦手,方松了一口气:他不死才会很麻烦,此人喜酒,酒后更擅乱言,偏偏世人又知他断人很准,若是说端木徳淑的几句话传出去,端木徳淑就不做人了!这种人不当场杀了留着过年吗!
徐子智把衣袍扔下,又是一派从容:“所有看到你抓了人的通通处理了——”说着徐子智看地上的人一眼:“贴个面具对你来说不难吧!”
就这么简单?!
“等做完法事,找个深山老林让他失足了。”徐子智松口气,这人必须死!却不能死在这里不假:“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当然不用,他就是关心则乱!
但雷冥九还是不敢向相信这人就这样死了!忍不住上前摸摸地上躺着的人,确然断气了才收回手。
徐子智看雷冥九一眼,确定人死了,转身离开。
一旦看着徐相翩翩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打个寒战,不禁觉得王爷从来不触相爷的锋芒是对的。相爷不动手时当真是浊世佳公子,可若是出手,只能怪你倒了八辈子霉。
雷冥九让一旦把人处理了,抬步向外追去。
徐子智站在柴房外:觉得这个石墩不错。
雷冥九上前:“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徐子智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你以为有几分真?”
“……”
“我换一句,你会叛变?”
“自然不会。”前提是宗之毅不开罪小仙!就算开罪,他的胜算也不太大就是了。
“那你问这种自己就能决绝的问题做什么,徒增烦恼?”徐子智转身,这块石墩他要了,回头摆去明心堂。
雷冥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是自己优柔寡断还是关心则乱。
徐子智突然回头:“那老东西还有一个徒弟,一并处理了。”
“嗯。”
“做事不用瞻前顾后的,他敢口出狂言就肯定是他活腻了!”跟这种人不用讲方式方法,弄死了再想解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