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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面前高大的男人突然朝她欺近,阴鸷的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讲完后,也没把话筒交给深深,男人的胳臂足够长,能将话筒直接挂回座机上面。
“抓紧时间。”四爷趴下来讲道。
深深点头,呢哝不清的“嗯”了一声。
……
半小时后,两人各自回屋做了番清洗。
男人不用化妆打扮,比较快,到深深房间找她时,她还坐在梳妆凳上化妆。
“坐计程车去,嗯?”
深深点头,正对着镜子描眉。
四爷靠着门边,看深深化妆,可能觉得没多大意思,没在房里待,转身走到走廊上,靠着栏杆,点了根烟抽着,挨得近的话,能看见眼里面的红血丝。
不时,楚燕西找他,电话里讲,已经有室内装修方面的人过来看过房子了,没问题,问四爷签不签合同。
四爷夹着烟打了声哈欠,抬手,拿拇指盖挠了挠眉角,说:“等着,回头定下来,我再给你电话。”
其实这房子对四爷而言,并没有那么多讲究,女孩子住,新的就行,其余的他不考虑。
但现在深深那边没讲好,万一买了她不高兴,吃力不讨好,四爷没敢决定,心说还是跟深深商量后再定。
哪知道刚结束通话,深深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四爷,那房子你买吧。”
四爷拧眉,抽了口烟,有烟屑掉在身上,他低头,掸了掸衬衫,并问:“买了?”
“买了。”深深答。
刚完事,人懒,不想动,最好能睡一觉,但还得去老宅那边吃晚饭。
中午喝了酒,人有点累,讲话中气不足,只是点点头。
没听到回答,深深的声音又传过来:“你听到了么?”
四爷靠着栏杆正抽烟,听到后,夹下香烟,说:“听到了。”
白色的烟雾从口鼻里面冒出来,四爷夹着烟又踱到房门口,人靠着,看女人还在化妆,没说话,转了身,朝着走廊又徐徐抽起烟来。
……
傍晚前到了老宅那边,雨势已大,佣人们撑着雨伞打开铁艺大门后,计程车径直开到了堂屋前。
四爷先下车,车边候着撑伞的佣人,四爷取走人手里的伞,转身撑在车顶上,深深这才下了车。
5月1,江城突遇大雨,入春寒气沁凉。
男人将女人拥入怀中,雨伞撑在她身上,迈步向前两步,踏上台阶,屋檐上水滴连连。
堂屋内已是灯火通亮,茶香袅袅,众人眼神流连,深深自觉的与四爷拉开一臂距离,踏进厅中。
“徐妈,给名傅拿条热毛巾,顺便把他夹克拿到房中擦干。”
坐在堂屋正中的温佩玲吩咐了下人,四爷站在厅中,将外套脱掉。
“深深,你去你自己屋里。”
春雨瓢泼,下车时四爷是护着她的,雨伞全部遮在她身上,并未染湿,但温佩玲如此说道,深深眼观鼻鼻观心,点头应声。
堂屋中还有洪家两位长辈以及洪兆琳,温佩玲有意让深深回避。
佣人上前,取走四爷淋湿的夹克衫,四爷转身,面上淡淡的,语气平和,对深深说:“开饭了,再过来。”
深深点头,一字未吐的跨出了堂屋,沿着抄手回廊,往自己屋子过去。
……
廊外种植竹子,雨水浇打,竹音清脆,快至岳月的屋,听到吵骂声。
整条抄手回廊望不到尽头,一道人影都没有,下着大雨的近夕时分,天色已经擦黑,看不到屋里的景象。
深深准备闷头混迹过去,不料却在路过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自当是惑然不解的,于是她在廊上停下步子,转脸朝岳月的屋看去。
天已黑的夜晚,屋里没有开灯,看不清人,但客厅内一男一女的影子总还能辨认的出。
岳月似是和洪兆南发生了口角,吵声很大,语气很激烈。
这对夫妻,还真是无药可救,既然彼此看待不爽,当初是为了什么走进一个家的?
深深准备离开,屋里的女人却突然拔高了嗓音:“聂深深就是个小表子,父母不要,你倒是稀罕,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娶回家伺候?扔给你弟弟几个意思?”
不是第一次听到岳月骂她,但她还是做不到风轻云淡的笑过就忘,有些事,她也记仇。
她捏着拳头,十个指尖全部泛白,转身准备进屋,但洪兆南突然对岳月动了手。
第一次目睹男人对女人动手,虽然光线暗淡,但岳月撞在身后桌腿上的影子非常清晰。
深深骇住,身体某处传来颤音。
桌脚坚硬,岳月的头撞在上面,声音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异常清晰,洪兆南蹲身压低嗓子沉声问她:“姓岳的给你立遗嘱了吧?多少?”
岳月的影子缩成一团,原先的锐气所剩无几,因为害怕男人再次对她动手,所以再也不敢吼不敢骂。
“我不知道。”
她战战兢兢抱住自己,影子在地上变了形。
“不说?”男人的声音在暗处越发诡异,似是扯住了岳月的头发,痛的她哭泣:“说不说?”
深深没有冲动,准备悄悄沿着回廊回去,寻洪先生洪太太他们过来,不成想岳月竟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就算爸爸真的给我立了遗产,也跟你没关系。洪兆南,我会请律师,婚后这几年你对我的虐打我全都留有证据,医院方面也会为我出面作证。你要坐牢的,等着吧。”
黑黢黢的客厅气温骤降,似身陷冰天雪地之中,两道人影朦朦胧胧的叠加在一起,屋里有男人冷笑的声音。
“在我坐牢之前,你要想办法让自己活着,你说是不是?”
“你干什么?”
看不清的屋子里,男人高大的影子拎起了女人纤瘦的影子,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岳月在挣扎,吼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放心,我不是让你去见岳名傅,你的丑样他看不见。”
男人身型高大,一举托起了岳月细柔的腰,将她夹在腋下,转身往外面走,屋外回廊上的深深在洪兆南突然看见她时退后了一步。
洪兆南一步未作停顿,但跨出屋子时笑瞥了她一眼,语气邪肆的道:“深深小姐你好。”
天色昏暗,下着雨的廊下渗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冽感觉,洪兆南的五官虽很难辨识,但他扬起笑脸时露出了雪亮的牙齿,阴森可怖。
那一男一女径直的沿着抄手回廊往前走去,深深有特别不好的感觉,猜测洪兆南是带岳月去岳文山的房间。
挂在洪兆南身上的岳月踢打咆哮,那个曾经扭着细腰走路风情万种的28岁女人,此刻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丧家犬,哭声哀嚎,乞求人的援救。
深深追了上去。
……
岳文山的屋子灯火通亮,客厅里摆放着已经冷却的药,使得屋子里全是令人皱眉的苦涩味道。
洪兆南笑意盎然的将岳月扔在地上,那不堪折磨的女人重心抓不住,连续趔趄了几下,人撞在了墙壁上。
深深跨进门槛时,恰好看见岳月捂着撞的发麻的胳臂,泪水簌簌。
“洪兆南,你跟她的事,你们单独找地方解决,别打扰我爷爷。”
洪兆南转身,看着从他身后走到身前的深深,面上不禁露出了轻松自如的笑意:“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你不要插手,出去吧。”
深深站在洪兆南面前,手臂微微张开,这姿势让洪兆南以为她试图保护身后的人,不禁更是想笑:“深深小姐,你这是作甚?不让我动手,是这个意思么?”
“我爷爷生病了,你不能这样。”
洪兆南挑眉笑的吊起眼尾时,卧室传来了老迈沉重的声音,似是在唤深深的名字。
深深转回头,脸上已经急如火焚。
她虽比谁都害怕敬畏这残暴的男人,但此刻好歹是在家中,出了任何事,四爷都会赶来,所以她在脑子里面想过之后,试图把洪兆南往屋子外面推。
“岳月脸上有伤,晚饭的时候,你打算怎么解释?你的父母还在这里,给他们留一点颜面好不好?”
洪兆南此刻反倒有些好说话,随深深的逼迫往后退了一步,点点头,笑意直达眼底:“深深小姐说的有道理,但我并不在乎这些。”
岳文山在卧室里面听到了外面客厅的动静,似是争执,喊了人,但无人应答,情急之下,将床柜上的水杯挥到了地上。
抱着胳臂瑟缩在墙边的岳月,试图让深深对付洪兆南,听到卧室里面的动静后,踉踉跄跄冲了进去,反手便将门阖上。
廊间的雨越来越大,天色已晚,家中的夜灯忽然之间全部点亮,照耀在整条抄手回廊上,将人眼底的戾气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洪兆南不急不忙的将视线从卧室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收回,落到深深脸上,似拧了眉,嗓音突发的低沉暗哑:“看到没有?你的身边全是弃你不顾的人。”
深深摇头,不觉得如此:“我和岳月,毫无交情,她怎么做与我无关,但这是我爷爷,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别乱来,再敢乱来,我就喊人了!”
洪兆南轻飘飘的挑起上眼皮,对深深露出了挑衅的目光,口气戏谑的问道:“怎么不说他是你四爷的父亲?”
发现他往前迈出一步,深深捏着拳头往后退:“对,因为他是我四爷的父亲,所以我不允许你这么对他,他在病中,请你滚出去!”
洪兆南点头首肯:“我会滚,但我老婆还在里面,我要带她回家。”
面前高大的男人突然朝她欺近,阴鸷的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她往旁边推开,朝卧室的门大步迈去,到了近处,抬脚狠狠踹开了门。
深深再没犹豫,转身就朝屋外跑,准备回堂屋寻人过来,但没想到卧室里传来了岳月歇斯底里的哭号声。
岳文山苍老嘶哑的声音凄厉的吼叫起来,屋里的东西,乒乒乓乓的掉。
打起来了。
深深冲进来,手抓着门框时整个人陷入到触目惊心的愕然当中。
岳月孱弱的身子不断向后退,直到退到墙边无路再退,两臂抱住自己,头发已散乱不堪,满脸泪痕。
面前的洪兆南不断挑眉,像个疯子,陷入前所未有的疯狂中,一边扇她嘴,一边怒火攻心道:“全身上下,就属你这张嘴最臭,我问你,到底谁是表子?”
每被扇一个巴掌,岳月就闭上眼睛哭着说一句“我是表子”,洪兆南听后,会露出快活的哂笑,接之又继续扇她嘴巴。
岳文山老泪纵横,护女心切,竟从床上翻了下来。
深深举起墙壁边的一把圈椅,就朝洪兆南冲去,狠狠的砸在那人背上,他回头,整张脸已经白了:“滚一边去!”
陷入激狂状态中的男人,像动物一样没有理智,抓住椅腿,将椅子狠狠摔向了墙。
深深的手心火辣辣的疼。
岳月被迎面而来的椅子撞到了头,额角上顿时渗出血水,她看到顺着眼睫毛留下来的血迹时,眼神发懵,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