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吹起号角

水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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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二十八年,紫禁城中没有伤逝、没有悲伤。但大清的土地之上依然有着饥饿。而爱新觉罗家的少年们对其并没有多少在意,他们更专注于自己的想法。

    八月,康熙再次巡幸塞外,皇太子胤礽、皇子胤祉、胤禛随驾。一路上,胤禛和胤礽胤祉都很认真地应对着康熙的考问和聆听着他的教诲。这次没有书本的考答,更多的是对这蒙古的了解。胤礽和胤禛自是了解康熙所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兵家的最高境界。胤礽听着康熙的教诲,心中暗想着,胤禔怕是要失望了。这仗怕是一时打不起来。

    胤禛心中则是很明白,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只看什么时机怎么用兵而已。倒是月末福建的一道奏折,勾起了他的心思。

    原任福建浙江总督王骘疏言:日本商船、应令停泊定海山。遣官察验、方许贸易。

    日本,那个百年后让这片土地沦为战火的民族。此时的日本不曾强大,要依附于大清。而此时的大清,不曾看得上日本,更不会想到百年后这个民族会带来多大的危机。

    只听皇父谕云:此事无益。朕南巡时、见沿途设有台座。问地方官、及村庄耆老、据云、明代备倭所筑。明朝末年、日本来贸易、大船停泊海口、乘小船直至湖州、原非为劫掠而来。乃被在内官兵杀尽、未曾。放出一人。从此衅端滋长。设兵防备、遂无宁期。今我朝凡事皆详审熟计、务求至当。可蹈明末故辙乎。且善良之民、屡遭水旱、迫于衣食、亦为盗矣。武备固宜预设。但专任之官、得其治理、抚绥百姓、时时留意、则乱自消弭。否则、盗贼蜂起、为乱者、将不知其所自来。不独日本也。

    哎,此时的日本真的是微不足道,但是百年后呢?可现如今用兵,却的确师出无名啊!胤禛细细地思量着。

    这边胤禛在为日本苦恼,那边胤禔一心想着漠北。

    九月,康熙巡幸塞外回宫。胤禔就一头扎进毓庆宫,向胤礽打听消息。胤礽看着心急的胤禔,只能叹息。

    胤祺、胤祐、胤禩等人也围着胤禛问漠北草原的问题。胤祉在一旁冷冷地打击道“就算开战,也轮不到你们几个小不点,要不要这么激动。”

    “哼!三哥真没意思,难道都不知道战场能让男人血液沸腾吗?”其他几人没有答话,倒是最小的胤俄回道。这么一答,倒是让兄弟几人都乐了。

    “爷说错了吗?”胤俄看着兄长们有些疑惑。

    “哈哈!没错没错!”胤祺摇着脑袋,继续道“就是从你老十嘴里说出来有些滑稽。”

    “切,有什么滑稽!胤俄白了几位兄长一眼。

    “四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胤禩一直注意着胤禛,看着他陷入思考的样子,悄悄地问道。

    “四哥,跟我说说嘛,这次出巡,有什么见闻啊!”胤祺向胤禛靠过来,也不去管被他推开的胤禩。

    “哎!约举王师之十胜。一曰主德。二曰天时。三曰地利。四曰人和。五曰糗粮之广备。六曰将士之精良。七曰车骑营阵之尽善。八曰火器兵械之锐利。九曰连环迭战攻守之咸宜。十曰士马远征、节制整暇、又加以期日之宽舒、机宜之详密。凡此全胜之宏略。”胤禛抬头便看着胤祺胤祐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对照着想想!”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温润的声音响起,胤禛转头看过去,只见胤禩对着胤禛笑了下,问道“四哥,可是这个意思?”胤禛本是在说战争,时机未到而已。却是不成想胤禩说出兵法的这一段。但若细细想起,这么说也无错,笑了笑,点点头。

    “吆,爷倒是没有想到,八弟对兵书还有这么深的了解啊!”胤禔很是不爽,毓庆宫中,胤礽不是跟他扯粮食,就是跟他说贸易。呸,那跟他胤禔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知道的是蒙古的状况。受不了胤礽,但又想要知道其状况,只能跑到这里,看看能不能在弟弟们口中套出些什么。却没想到听到胤禩的那番高论,胤禔自也多看了胤禩几眼,只见他一如既往温顺地笑着。

    “大哥!”几位小阿哥看到胤禔来了,都站起来打招呼。只有胤祉很不屑地道了句,“切,一群莽夫!”

    “三哥。”胤禛看了一眼胤祉,略带着些警告。胤祉看着胤禛有些沉下去的脸,心中也不由怵然。胤禔倒是无所谓,说了句“老三自是看不上爷这样的粗人。哼,爷也不稀罕。爷还看不上他那酸腐样呢!”说完也不理胤祉的反应,拉着胤禛坐下,问道:“来,小四,跟爷讲讲这次去塞外,有什么感受啊!我们有言在先啊,别跟那太子似的,跟爷扯些粮食贸易什么的。”

    “哈,大哥说的是,四哥,连大哥都开口了,你也不要总是跟我们言左右而其他了吧!”对于胤禔的话,与有荣焉的胤祺点头称是。

    胤禛听着胤祺低头思量,盘算着怎么开口。倒是一旁的胤禩开口道:“四哥说的是事实,战争不能解决所有的事。”

    听到胤禩的话,胤禔很是不喜。什么时候你老八成了小四的代言人了。小四还什么都没说,你说的什么。但是对着胤禩那温和的做派,胤禔更是憋屈了。心中也暗暗了解了胤礽的感觉。胤祉那做派,好歹还能呛上两句。但这老八都是让人无奈,说的话能让人气死,但是偏偏又反驳不成,还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温良状,真是够了。他当自己是什么啊!

    “咦?八弟,四哥有说过这仗不需要打吗?”胤祺好奇道。刚刚四哥那些话不是在说战争准备吗?难道自己理解错误?“哦,对了,你刚刚念的那段什么意思啊!爷没怎么听懂。”胤祺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胤祐拉过胤祺,凑在他耳边说着些什么。

    胤禩听着胤祺的话,也有些尴尬,胤禔那沉下去的脸似在提醒他,他说错话。有些紧张地看向胤禛,却见胤禛抬起头,对着他安抚地笑了一下,对着胤禔说道“大哥,二哥他没有糊弄你。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切,还说不是糊弄。皇父一句话,不是什么都能到位。”

    “大哥。你对户部了解多少?还有兵部的状况,士兵的状态,你知道多少?”胤禛对着胤禔循循善诱道。

    “切,你考我?男儿沙场建功,想我八旗子弟,谁不想在战场上争一份军功回来啊!至于户部的话,爷是不了解。也不需要爷了解。”

    “呵呵,是吗?”胤禛也不答话,只是那质疑的语气却是让胤禔有些心虚了。

    “哈哈!也不知道谁,前段时间还抱怨八旗子弟懒散,是什么软脚虾呢?”

    “太子二哥!”兄弟几人一见太子过来,都纷纷起来见礼。

    “你怎么也过来了。”胤禔想起在毓庆宫对胤礽的指责,有些尴尬。他本以为胤礽是不想帮他,所以才不跟他说蒙古,说战事准备。此番倒是自己小人了。

    “我来听听某人怎么在小四面前埋汰我啊!”胤礽瞪向胤禔。

    “我也没说什么,不就是说你,三句话扯不到一个正题吗?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还事实呢?你还真会颠倒是非。爷今天跟你了一大堆,敢情你是一句都没放心上。”

    “切,没一句有用的,爷干啥要记着。”胤禔不屑。

    “真是朽木不可雕!”胤礽咬牙道。几位小阿哥看着两个哥哥争锋相对,感觉到那闪过来的波段,远远躲开。倒是胤禟饶有兴趣地看着。

    胤禛抚额,有些无力。这两个人感情是没出现什么问题,但是这行事手段,想法理念的不同让两人还是时常冲突。再则,他是真没想到,这大哥的脑袋真就是直的,想事情总只想到甲,怎么都想不到乙上。

    “哎!七弟,我记得你曾经画过蒙古地势是不是。”胤禛陡然提高声音问胤祐,胤禔胤礽也因此都看向胤祐。

    “啊?”胤祐被胤禛点到名字,又见兄长们看向他,有些紧张,但还是点点头。

    “来,画给四哥看看。”胤禛提议道。胤祐虽然很奇怪,但看到兄长们希翼的目光,还是握笔画了起来。

    胤祐搁笔,有些赫然地说“那个,我就记得这么多,具体都不清楚了。”

    “行啊!老七,能这样很不错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胤祺有些兴奋道,对这个弟弟也真心佩服着。

    胤祉看着那图,拿起笔,又添了几笔,道“这里不是这样的,还有这里,还缺了点。”对着大家诧异的眼神,胤祉丝毫无感道“我看过一些厄鲁特和喀尔喀的书。”

    “三哥藏得好深啊,我还真以为三哥对打仗没兴趣呢!”胤俄嚷道,他真以为这三哥只知道读书,是软骨头呢。

    “没见识了吧,小鬼,你还别小看这酸秀才,他的骑射功夫可是在你之上。”胤禔有些咬牙。

    “大哥,三哥的骑射功夫在老十之上一点都不稀奇,但是如果在你之上,那可就稀奇了!”胤禟惟恐天下不乱地嚷嚷着。

    “你……”被弟弟奚落,胤禔无论如何也要出出气,逮住胤禟,对着他的小脑袋就是一敲,惹得胤禟怒视,胤禔倒是心情大好。

    “三哥,你能将京城的位置也标出来吗?”胤祉刚要搁笔,就听到胤禛的话,抬头看看这个弟弟,点了下头。画好,最终搁笔。见胤禛对他笑了笑,有些自嘲。其实他是真不明白,这四弟明明就是个明白人,但是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用之事。

    “四哥,你是想要……”胤禩像似明白了胤禛的企图,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胤禛看着胤禩笑笑,两人那默契让一旁的胤礽很是气闷。他也知道小四要干什么,但是却无法像老八那样赖在小四身边,让小四给他关注给他关爱。他是小四的哥哥,是要照顾小四的。

    “小四,你搞什么鬼啊!这图弄出来干啥。”胤禔不解道。

    “大哥,我们来预演一下战事啊!”

    “预演?这战事还能预演的?”胤禔实在拿不准胤禛是什么意思。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古灵精怪的,常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拿着一张不算标准的地图,预演战事?这算唱得哪出。

    “大哥,你看啊,三哥已经标出了,这里是京城,这里是喀尔喀蒙古,这里是厄鲁特蒙古,对了,没想到七弟连俄罗斯都标出来。出兵的,大哥觉得,我们该往哪里出兵呢?”

    “这个……”看着地图上纷繁复杂的区域,胤禔一时还真拿不准主意。

    “大哥,二哥,现在蒙古的状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啊!”胤祐看着被胤祉加工过的地图问着。

    “孤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厄鲁特和喀尔喀不睦,互相征战。皇父多次调停,但是效果不佳。这厄鲁特准噶尔部噶尔丹明里谨遵皇父谕令,但却屡次侵扰喀尔喀。喀尔喀部对噶尔丹有世仇,也多次背着皇父对准噶尔用兵。今喀尔喀遭逢旱灾,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了,皇父多次下令救济。而准噶尔部却乘机侵扰,实在可恶。”

    “噶尔丹太嚣张了。”胤祺胤祐胤禩几人一听,愤慨不已。

    “准噶尔部应该在这里。”胤祉指着一方说道。

    “从京城到这里,大概多少路程?”胤禛接着问道。

    “快马估计也要五天。”

    “大队人马可能时间要更久。几万人马的粮草又是一个问题。”

    “目前喀尔喀那里是指望不上粮食,所有粮食要从全国各地运送,但今年旱灾,各地粮食储备似乎都不多。”兄弟几人你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胤禔脑中不断构画出各式场景。不得不承认,此时绝不是战争的最佳时机。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胤禛看着在讨论状态的兄弟,注意到刚才就一直默语的胤禔,开口提醒道。

    “没什么,只是被你们这么一说,才发现打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何止不容易啊!爷刚刚算了一下,打个仗真是太烧银子了,还是不要打仗的好。”胤禟在一旁嚷嚷。本来他脑中在想这打仗能不能赚银子,但被几个兄长说着什么粮草、辎重、还有给士兵的银子,这些东西自动转化成了银子,这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太恐怖了。这仗还是不要打得好。

    听到胤禟的话,几人都乐了起来,胤禛看向胤禟,心中好笑,他倒是没有想到本来提点大哥的,最终竟让这个爱钱如命的老九有点觉悟了。这还真是不错的结果。

    胤禩看着胤禔和胤禟的神情,对着胤禛轻轻说了句“四哥,真是厉害。”

    胤禛回望胤禩,笑了笑,反问“这是夸奖吗?”

    胤礽在一旁看着看着胤禩和胤禛的互动,慢慢握紧了拳头。胤禔沿着胤礽的视线看过去,心中也颇为不快。胤祉在一旁看着自家兄弟几人的互动,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胤禛身上。心中默然,四弟,胤禛,还真是神奇呢,他总是有本事将那些无用的事变成效果,影响着周围每个人。

    晚间,有人向康熙奏报皇太子和几位皇子的事情,康熙弯起了嘴角。拿起奏折见:理藩院尚书阿喇尼自厄鲁特归。疏言,臣等八月初七日、抵厄鲁特噶尔丹之地颁敕书赏物毕。臣等与噶尔丹行抱见礼。既坐。问臣曰:尔即来盟喀尔喀七旗之尚书耶。曰:然。又问云,闻尔去岁往色棱硕地,以何事而去。亦有兵否。臣答曰:鄂罗斯察罕汗、以东方边境之事、奏请会议。圣上遣我往谕,所携兵、仅及二千而已。中途值汝厄鲁特与喀尔喀之乱。圣上闻之,念厄鲁特、喀尔喀交战、我等经行、汝等必各疑为援兵。故令驻境上。今年复遣议此事。语毕。乃飨臣等。本月十八日、噶尔丹招臣等入其庐。屏人言曰:圣上洪仁、惠育群生、欲使协和、共享昇平。我亦与其中也。我身安乐之策、孰者为善。伏祈圣上指示、愿得遵行。但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首乱、无故起兵、杀扎萨克图汗、及得克得黑墨尔根阿海。违圣上之旨。前此再三陈奏、为此两人耳。臣等答之曰: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穷迫亡命来归。我皇上为统驭天下中国之主。此一二人之命、有不思生全之者乎。至尔屡次章奏,圣上明鉴,久已晰彼之曲、谅尔之直、始降敕书、谕止战争、仍归和好。尔又何必屡以此事为言耶。二十二日、噶尔丹遣丹济喇、及格垒沽英、以所覆奏疏授臣。臣等诘之曰:□喇嘛使人、及伊拉古克三胡土克图等、亦为此事将至。亦以此语覆之、抑或有他语乎。丹济喇以其汗之言来覆曰、□喇嘛所言之事、若与圣上敕谕相同、我自无他说也。二十四日、噶尔丹西向游牧。臣等于次日起行而归。

    康熙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拿起朱批,写道:厄鲁特、喀尔喀、皆职贡之国。顷者两国交恶相攻。朕不忍见伊等无知争杀、不得安生。特遣大臣开导晓谕,仍前和好。今噶尔丹称圣上洪仁,惠育众生,欲使和协,共享太平,我亦与其中,圣上指示,愿得遵行。已具悉矣。该部知道。

    呵呵,朕的儿子们都知道,此时时机未到,朕又岂会不知。噶尔丹,厄鲁特蒙古,最终也会是我大清之部!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这段时间一直在纠结噶尔丹的问题。毕竟作为康熙亲征的事件,这事还蛮重要的。但是研究了以后,那叫一个囧啊。偶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反正偶看康熙和噶尔丹之战的话,根本无关正义。

    首先,准噶尔部是漠西(厄鲁特)蒙古的一支。漠西蒙古分三部分,东部和硕特、绰罗斯,还有就是西部土尔扈特。而绰罗斯又分三部分,准噶尔、杜尔伯特和辉特。

    漠北(喀尔喀)蒙古分左右两翼,左翼土谢图汗,车臣汗。右翼扎萨克图汗(长期跟清作对)。

    那什么,其实噶尔丹有企图的是喀尔喀蒙古。但是喀尔喀对漠西也同样有企图,反正两部就是喜欢相互地打。而康熙的话,一直是处在调停的状态的。喀尔喀和厄鲁特那时都跟康熙朝有贸易往来。说臣服什么的,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喀尔喀蒙古本身就处在分裂中,内部左右两翼就一直内杠。再加上一直的灾害,喀尔喀总是没有食物。这时候,他就想到了康熙朝。所以率部来归了。这样的话,噶尔丹再出兵的话,那就是和清朝的问题了。

    其实偶对这段很纠结,因为就个人观点而言觉得,噶尔丹和康熙都对喀尔喀有企图,两人这仗完全是在争地盘嘛。

    哎,或许只能说句:春秋非义战。战争就没有什么正义和非正义的。只看最后哪方赢了呗。

    这章涉及到的史实和引用:

    《康熙实录》

    康熙二十八年初十,上巡幸边外。命皇长子允禔、皇三子允祉、皇四子胤禛随驾。是日启行。驻跸牛栏山

    戊子。上驻跸乌喇岱昂阿地方  ○原任福建浙江总督王骘疏言、日本商船、应令停泊定海山。遣官察验、方许贸易。上谕大学士等曰、此事无益。朕南巡时、见沿途设有台座。问地方官、及村庄耆老、据云、明代备倭所筑。明朝末年、日本来贸易、大船停泊海口、乘小船直至湖州、原非为劫掠而来。乃被在内官兵杀尽、未曾。放出一人。从此衅端滋长。设兵防备、遂无宁期。今我朝凡事皆详审熟计、务求至当。可蹈明末故辙乎。且善良之民、屡遭水旱、迫于衣食、亦为盗矣。武备固宜预设。但专任之官、得其治理、抚绥百姓、时时留意、则乱自消弭。否则、盗贼蜂起、为乱者、将不知其所自来。不独日本也

    理藩院尚书阿喇尼、自厄鲁特归。疏言,臣等八月初七日、抵厄鲁特噶尔丹之地、颁敕书赏物毕。臣等与噶尔丹行抱见礼。既坐。问臣曰、尔即来盟喀尔喀七旗之尚书耶。曰、然。又问云、闻尔去岁往色棱硕地方、以何事而去。亦有兵否。臣答曰,鄂罗斯察罕汗、以东方边境之事、奏请会议。圣上遣我往谕。所携兵、仅及二千而已。中途值汝厄鲁特与喀尔喀之乱。圣上闻之、念厄鲁特、喀尔喀交战、我等经行、汝等必各疑为援兵。故令驻境上。今年复遣议此事。语毕。乃飨臣等。本月十八日、噶尔丹招臣等入其庐。屏人言曰、圣上洪仁、惠育群生、欲使协和、共享昇平。我亦与其中也。我身安乐之策、孰者为善。伏祈圣上指示、愿得遵行。但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首乱、无故起兵、杀扎萨克图汗、及得克得黑墨尔根阿海。违圣上之旨。前此再三陈奏、为此两人耳。臣等答之曰,泽卜尊丹巴、土谢图汗等、穷迫亡命来归。我皇上为统驭天下中国之主。此一二人之命、有不思生全之者乎。至尔屡次章奏、圣上明鉴、久已晰彼之曲、谅尔之直、始降敕书、谕止战争、仍归和好。尔又何必屡以此事为言耶。二十二日、噶尔丹遣丹济喇、及格垒沽英、以所覆奏疏授臣。臣等诘之曰、*喇嘛使人、及伊拉古克三胡土克图等、亦为此事将至。亦以此语覆之、抑或有他语乎。丹济喇以其汗之言来覆曰、*喇嘛所言之事、若与圣上敕谕相同、我自无他说也。二十四日、噶尔丹西向游牧。臣等于次日起行而归。得旨、厄鲁特、喀尔喀、皆职贡之国。顷者两国交恶相攻。朕不忍见伊等无知争杀、不得安生。特遣大臣开导晓谕、仍前和好。今噶尔丹称圣上洪仁、惠育众生、欲使和协、共享太平、我亦与其中、圣上指示、愿得遵行。已具悉矣。该部知道

    《雍正实录》

    宁远大将军三等公岳钟琪疏言、噶尔丹策零、三世弗庭。百夷被虐。众叛亲离。天怒人怨。蒙圣祖至德洪慈。再三宽宥。更蒙皇上深仁厚泽。屡欲矜全。而终无悔悟。犹复凭其骜舛□马。肆其猖狂。不道之语。见于表笺。若不大彰天讨。则冠履之定分不明。番夷之祸难。不息。臣叠蒙指授庙谟。至周极备。约举王师之十胜。决逆夷之必败。一曰主德。二曰天时。三曰地利。四曰人和。五曰糗粮之广备。六曰将士之精良。七曰车骑营阵之尽善。八曰火器兵械之锐利。九曰连环迭战攻守之咸宜。十曰士马远征、节制整暇、又加以期日之宽舒、机宜之详密。凡此全胜之宏略。咸出圣心臣得效奔走之微劳。便成殊绩。臣知指日荡平。献俘奏凯。以报国恩。得上□日、准噶尔世济凶顽。心怀叵测。将来必为蒙古之巨患。贻国家之隐忧。是用发兵声罪致讨。上承先志。下靖边陲。师出有名。事非得已。两路军机。朕筹算者久矣。其军需一应事宜。交与怡亲王、大学士张廷玉、蒋廷锡、密为办理。其西路办理事宜。则专于总督岳钟琪是任。王大臣等小心慎密。是以经理二年有余。而各省不知有出师运饷之事。今览岳钟琪摺奏、备陈十胜之情形。军务所关重大。朕不敢预言其必然。惟有倍加敬谨。仰恳上天皇考鉴照不得已之情垂慈默佑。早奏肤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