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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伺候的宫人皆是被他浑身散发的怒气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匍匐在地上,将脑袋埋地极低。
“不过本宫倒是有些好奇,此事究竟是如何传到皇后的耳中的……想来,是我这东宫中,有那么些嘴巴不干净的人存在吧。”
一听此话,跪在地上的宫人忙急急地喊道:“殿下饶命,奴才们绝对没有多嘴呀!”
“有没有本宫可说不准,不过只要用些刑,便算是如何松的嘴巴,都会学着闭地紧紧的吧。”手一提,两旁的带刀侍卫立马领命,将一干的宫人拖了出去。
外头声声的惨叫蔓延过东宫,传入没走多远的纳兰婧的耳中,她不由顿住了步子,面色渐渐冷了下去悦。
“娘娘?”见她忽然不动,随同的婢女试探性地上前唤了声。
“太子倒是急切,本宫前脚才走,他便急着要惩治奴才了。”此话说着似是无心,但听到耳中却是令人心生恐意搀。
低眸看着手上的丹蔻,纳兰婧一勾唇角,凉凉道:“让他们看紧着东宫,一旦发现异样,便速来告知本宫。本宫便不信,太子还能将他一直护在东宫。”
只要那个伶人敢踏出东宫半步,她定然有千万种法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胆敢勾.引她纳兰婧的男人,哼,真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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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姬殊晏作死地负了伤,一回府景师父果不其然便不曾摆过一点儿好脸色,以至于晚上做菜直接忽略了她的那一份,她熬到半夜实在是熬不住,便偷偷地溜出去,打算顺些食物回来。
入夜时分,对于本就人丁稀少的淮府而言,就更加是寂静到只能听到虫鸣的叫唤了。
苏念一路极为顺溜地便摸到了厨房,但便在她想要偷溜进去之际,忽而看到两抹身影晃过了眼前,她赶忙屏住了呼吸,贴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
“皇后已经知晓他的存在了?”这道嗓音,自是景师父无疑。
在他问出口时,便有另一道陌生的话语接了过去:“是,虽然皇后并未找到他,但依着皇后的性子,一时寻不到自是不会轻易松手。”
淡淡地‘唔’了声,“不过经过了此事,太子怕是会将他看得比较紧,你要寻找合适的时机,将他弄出东宫,剩下的事儿,想来皇后也不会让我们失望。”
忽而,景师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一侧首,对另一人使了个神色,他立马便会意,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暮色之中,景师父方才提声道:“出来。”
见自己已然被发现,苏念也不再藏着掖着,摸摸鼻尖便推门而进,笑呵呵道:“景师父真是好雅兴呀,难道也与我一样,半夜肚子饿所以来厨房顺些东西吃?”
“你也是够有胆量,听到了不该听的,不怕我杀了你吗。”看苏念一副轻飘飘,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景师父浑身泛起丝丝肃杀之意,冷冷开口。
“你背着殿下做事,也是够有胆量的,咱们俩彼此彼此。”对于他听似狠,却根本便不具有杀伤力的话,苏念直接便以他之话奉还与他。
冷笑一声,“亏得殿下还夸你机智,原也不过是蠢到要死。”
微蹙眉头,苏念抬起首来,与他直视,“你这话是何意思?”
嘲讽般地哼了声,他并不打算再与她多言,径自便想要走人,苏念将手一拦,挡住了他的前路,“原先我还有些奇怪,为何殿下说府中虽只有三人,却是个个本领非凡,如今无意中听到那些话,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你同时在太子和皇后的身边安插了人手,我说的可对?”
闻言,他的动作顿了下,自然地看向她,眼中倒是少了些轻蔑之意,便听她一扬眉头问道:“你既然能在他们的身边放人,那是不是早已知晓太子与皇后有一腿?”
“此事殿下也早已知晓,只是一直差一个时机,你出现得倒也是巧,刚好便被你抓住了这个时机。”话至一半,他忽而伸手扣住了苏念的肩膀,“虽然殿下曾说过不许碰你,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
“若是殿下再因你而受伤,我定然不会再放过你。”
这话说得,真是差些让苏念暴走,什么叫她让姬殊晏受伤,分明便是那个家伙自个儿往刀口上撞呀,她怎么躺着都中枪啊!
“他如狐狸般狡猾,谁能够伤得了他,此次分明便是他自个儿往刀口上撞,你还真相信了他的屁话?”
无视苏念的白眼,景师父不假思索地便接道:“只要是殿下说的,我自然是相信。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地留在殿下身边,但既然殿下如此重用你,我自也不会多言,不过你也须得记住,不要将弯弯肠子打在不该打的地方。”
否则,他不介意替姬殊晏清理门户,让一个人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这般的事情他做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不用你提醒我,你那亲亲殿下满肚子的黑水,他不坑我就好了,我可坑不起他。”一把便抓住他的手臂,在他下意识要甩开之际,她便拽着他往里走,“废话说了这般多,你该可以给我做些吃的了吧?”
动作顿了下,既而便甩开了她的手,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继续,竟然便着手开始切菜,转而目光又挪向她,“不生火,你生吃?”
痛快地便应了声,苏念勤快地便去塞柴火,无意中看了几眼,苏念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面容看上去只算是俊俏,但是这一双手却是好看到了极致。
骨节分明,纤长白皙,如瓷如玉,这般的手用来切菜,竟看不出半点的违和来,她不由托着下颔,吧唧了下嘴道:“景师父,你的身份不仅仅是淮府的厨子这般简单吧?”
“殿下难道不曾教过你,少言多行吗。”一面回着她的话,一面便将切好的菜丢到锅中,乍起的烟雾,遮掩住了他的面容,朦胧中带了几分神秘之色。
“不说也无碍。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方才与那个暗中之人说的那个他,是何人?”
不待他回话,她忽而又摆了摆手,忙道:“让我来猜猜。太子与皇后有一腿,殿下既然想从太子这一端下手,自然是要将他们俩之事发扬出去,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媒介,便是太子在那场宴席中所看中的郑国世子,萧问期对不对?”
“但女人一旦发起怒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们便不怕她气过头,一不小心将萧问期给弄死了,那后头的事儿岂不是便难办了?”
熟练地将菜捞出锅,盛在盘中,往灶头上一丢,他才冷冷道:“只要他发挥了该有的作用,即便是皇后不曾将他弄死,我也绝不会让他多活半日。”
苏念微一挑眉,便听他毫不带感***彩地说下去:“这样的人若是让他返回郑国,无疑便是放虎归山,与大齐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萧问期甚为世子之尊,却因为战败而被掳到大齐,在受尽大齐贵族的刁难之后,又被太子圈养起来当做男宠,如此奇耻大辱,他却没有寻死,只能说明一点。
他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足以支撑着他即便是如此的耻辱也不会去寻死。
且不论这个信念是何,单只是有如此毅力与忍耐力的人,便绝非池中之物,一旦让他恢复了自由,便是一大祸害。
想通这些,苏念便不由在心中为萧问期默哀,这悲催的娃子,如何也逃不过死字呀。
“我已经够吃了,你烧这么多做什么?”在苏念留神想事情之际,景师父又接连炒了好几道小菜,她眼前顿亮,但嘴上还是客气了下,原不想这家伙虽然看着冷淡,但内子里还是不错的么。
谁知他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般,直接便以大勺敲击在她伸过来的手背上,凉凉道:“这是给殿下做的,今晚殿下胃口似是不好,只吃了一些,现下怕是饿了,你吃完了之后便给他送去。”
一口菜很不幸地便卡在了喉间,苏念几乎要暴走了,“不送,打死都不送!”
她白日里才与他闹过矛盾,最不想要见到的便是他,此番自然是不会送上门去讨好他的。
见她这般决绝的模样,景师父不由挑起了眉头,“是你让殿下胃口不好的?”
“哪有。”苏念睁着眼说瞎话,摆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来,“他性情向来阴晴不定地很,鬼才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纤长的手往前一伸,便要取走她的菜,她赶忙往前一扑,嚷嚷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不过便是说他见死不救而已,再者他确然是见死不救,即便现下局势有些复杂,但我不相信他会没有法子对付东厂的那些小罗喽,任由他们残害百姓。”
“救一人而死百人,这样的抉择你会如何选?”听此苏念的话,景师父倒是难得地没有生气,只是反问了句。
眨眨眼眸,苏念垂下首,淡淡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自然也知晓他的难处。而今阉党专政,祈高本权倾天下,一手遮天,若是我擅自行动,即便是救下那个小乞丐,也怕是会搭进自己的命。”
她之所以会那般说,只是想要拉开与姬殊晏的距离,到事成之后,可以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将菜全数装进了篮子中,往她那处推了下,“你既是明白,便去跟殿下道歉,否则明日我也不会为你做菜。”
哎哟,这家伙缺德的程度和姬殊晏真是半斤八两呀,竟然拿吃的来威胁她!
而很不幸的是,对于这一点,她很没有骨气地低了头,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但他说得其实也没错,再者她现下也不能与姬殊晏闹得太僵,至少在事成之前,她还得靠他吃饭。
认命地拎着篮子,在临近姬殊晏的房间之际,发现他屋内竟然还亮着灯,她不由暗暗腹语,这家伙难不成竟记仇成那样,只是因为她的几句话便闹脾气,不吃饭也不睡觉了?
推门而进,苏念不自在地咳了声,“殿下你睡了吗?”
不经意间地瞟去一眼,苏念再次觉得眼珠子要掉到地上了!只因此时此刻姬殊晏只着了件极薄的单衣,半倚在床榻上,而慕白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在听到她的话音之后,两人齐刷刷地停止了原本的动作,向她看来。
虽然她先前有撞见过太子与皇后那惊人的一幕,但如今眼前的这一幕,显然是要更上一层楼了!她赶忙腾出只手来,捂住自个儿的眼睛,“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呀。”
在她转过身去想跑路的同时,耳畔刮过一道疾风,她往旁侧一躲,顺手便抓住了直朝着她而来的一只药瓶,立马便黑了脸,“殿下,虽然我一不小心撞见了不该看的,但您老人家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既然你自己都说是不该看的东西了,本宫若是放了你,明日岂不是要满城皆知了。”以单手支撑起身子,墨发如水般地滑下肩头,姬殊晏轻描淡写地说着。
“殿下!”虽然知晓他是在玩笑,但这玩笑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笑啊……慕白欲哭无泪地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苏念,“我只是在检查殿下的伤口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鬼才信。苏念暗自里翻了个大白眼,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地转了回去,走至桌案前,笑着将篮子里的菜一一都摆了出来,好声好气地说道:“景师父说殿下你晚上没吃多少,便让我送了些小菜过来。”
闻言,慕白立马便窜到了桌前,用力地嗅了下,“景大哥真是太贴心了,知晓我被沈姵纠缠了半日,饿到前胸贴后背的,送了这么多菜过来!”
“怎么,殿下说了那般多的话还是没有让她转过性子来?”见慕白怨气深深的模样,苏念乐呵呵地便凑了过去。
提起这个,慕白便是悔地连肠子都青了,哭丧着脸道:“那还不如是她原先那副凶巴巴的模样好呢,至少我还看了那么多年,即便是不喜欢,但也是已经习惯了。”
“但就在殿下与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般,温柔到抖落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能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逃出来,当真是谢天谢地了!”
听他这般言语,苏念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小鲜肉,也许真的只有你弯了,沈大小姐才肯放手呢。再者你先前还不是说青.楼里的姑娘都敌不上殿下的十二分之一吗,既然有这般认知,便算是真弯了我也是绝不会鄙视你的。”
“真的,我是以万分的诚心祝福你与殿下百年好合,虽然不能早生贵子,但是只要你们幸福就好!”
慕白忍不住抽了抽唇角,目光挪向苏念在说到动情处,双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用力地抽了回去,“你……你怎么比沈姵还不着调!”
一听这话,苏念不高兴了,几步晃悠到姬殊晏的跟头,啧啧叹道:“殿下,看来你的魅力不大呀,竟然还不能捕获慕小将军的心。”
姬殊晏微微一笑,以极快的速度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暗自发力,让她无法提起内力,旋即便腾出另一只手来,揽住她的腰肢,再一侧翻身子,便很是顺溜地将她给带到了身侧。
“虽然你说得也不错,但本宫却是不忍心慕家绝后,不若然还是小淫贼你陪着本宫一起弯吧,虽说你要相貌没相貌,没有小景那般烧得一手好菜,也没有小白这般听话,不过本宫也是可以姑且委屈一下自己的。”
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苏念不挣扎也不摆脱开他的手,只腾出根手指头,准确无疑地在他手臂的某处用力地按了下去,嘴上轻飘飘地回道:“殿下放心,我定然会让你快乐并痛苦着的!”
单衣很快便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不过苏念可未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而姬殊晏也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头,不过是个侧转,便处于她的上头,宽大的身形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
“本宫早已说过,不介意的。”轻笑着挣开她的手,他悠悠地抬起那只受伤的手,钳制住她的下颔,“小淫贼,本宫一直有个疑惑,不亲自验证一下,本宫心难安。”
说话间,他钳制住她下颔的手便松了开,径自地便往下挪去。
苏念眼底一暗,迅速地扣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往外甩开的同时,卯足了所有的气力,两人的位置不过在顷刻间便来了个彻底的调转,深吸一口气,她兀自地便垂下了首去。
两片唇瓣相撞,由于冲击力有些大,有点生疼,饶是姬殊晏亦是被她这般的举动吓到,愣了愣,一时不曾反应过来,也便任由她抓着他的手腕。
而在一旁看戏的慕白在瞧见这一幕时,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便把菜给吐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