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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的管家婆!”这样对着我不停念叨的林彦君,让我感到好笑不已,一时之间,我心里的抑郁似乎都消散开来了。
由于我提前嘱咐过林彦君,所以我生病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不希望别人为我忧虑,在这样的时候,张姐和工作室的伙伴们都已经足够焦虑,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原因,来给她们增添烦恼了。
好在我的身体还算争气,在接下来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只是隐隐有着疼痛的感觉,对于日常生活倒是也没有什么妨碍。
经过初赛期间的磨合,我和工作室里的小朋友们,磨合的已经相当熟练了。从剪裁到缝纫,每一个细节都可谓是精益求精。
“安姐,我们这款礼服却一块珐琅纱,之前的供货商说海关那里出了点问题,运不过来。只是这礼服还缺一块,大面积的珐琅纱,要是配上其他的本土纱,一定会不协调的。那些评委的眼睛都尖的不行,这下怎么办啊!”
一直跟着我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哭着跑过来跟我哭诉。
“怎么会?我记得库房里还是有着不少的,纵然买不到新的,不是还有这库存吗?”我不可置信的开口,因为这种纱特别珍贵,所以这些年,基本上只要市面上一出现,张姐就会包圆。
“这......这......这.......”小姑娘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在我记得不行的时候,张姐过来了,她在旁边无奈道:“小安啊,之前你不在,所以你也就不知道,之前我们工作室被余家挖走了不少人,走的时候,就有个员工把珐琅纱夹带走了。因为那纱特别珍贵,平常基本不用,所以一直在库房保存着,谁知道他们刚好钻了这个空子。哎......”
“那......那这可怎么办啊,之前的珐琅纱几乎都被张姐你给买了,现在被他们带到余家去,是绝对不可能再还给我们了。而且我们需要的还是整块的布料,现在这个时候,去哪里找那些零散的买家啊!”一瞬间,我愁的愁云惨淡。
“这个......这个......我还真知道有个人有,在三年前那个人把当年的珐琅纱全买了......只是......只是......”张姐竟然也开始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什么呀,张姐,你赶紧说,急死我了正是。”我急得连腹部都有些疼。
“只是那个人,你认识。”
“谁呀?”
“顾子枫。”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张姐见我这样就说:“亦然,要不就算了,不过是一块纱,评委也不一定能过发现,我们做的巧妙一些,指不定还能弄个出其不意呢。”
“张姐,设计图和效果图都是我们筛选了很久的,设计这种东西,讲究的是灵感的迸发,一时之间着急忙慌的设计,这么可能有无数灵感爆发集结而成的服装好。”
我有些无奈,看来这一次,我必须走一趟了。
自从那一次我晕倒过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子枫的踪影,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他和余珊珊的婚讯。
也是,他要结婚了,怎么还顾得上离我,我们的那些过往,在他的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
“亦然啊,顾子枫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你......你去找他,先别急,让张姐我再想想,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张姐的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张姐,我还不知道你吗,但凡有半丝的办法,你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焦急,只怕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放弃的想法吧。只要我去,我有把握让顾子枫把珐琅纱给我。他欠我的!”
我的心很痛,或许这也是我给自己找的理由吧,病理结果还没有出来,如果是恶性的,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见顾子枫最后一面。
这一次,可能是老天爷在告诉我,安亦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改有个了断了,你爱的男人,自然要亲眼看见他走入婚姻的殿堂,哪怕那个新娘,不是我!
这个夜晚,我毫无睡意,独自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慢慢的喝着酒,看着星空。多么美好的夜色,多么美好的人间。只是为什么,我的心却是这样的爱凉。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被我遇到了,所有的悲伤都在我的身侧环绕。
小腹处的疼痛愈演愈烈,医生命令禁止我饮酒,只是有些东西,如同饮鸩止渴,就像我对于顾子枫的爱一样,根本无法停下,无法抑制。
我抬头望着星空,因为我记得,从前顾子枫对我说过,只要一直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那么就不会有哀伤,不会再难过。
的确,我的眼泪都倒流回去了呢。
我一点点的看着晨光熹微,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的流逝,晨起的朝阳更本无法改变我的温度,更不要说我这颗早已冰凉的内心了。
小安还睡着,安静祥和的和一个小天使一样。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是有意无意个隔绝他和顾子枫之间的联系。只要这段时间过了,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他会比较容易接受。
我的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我已经到了癌症晚期,药石罔效的地步,那么这样,只是他和顾子枫之间,不会有太大的矛盾。
仇恨的滋味,我尝了这么多年,我的孩子,我希望他能幸福快乐的成长,不要被往事困住,一生都没有什么笑容。
我换了套黑色的紧身连衣裙,不知道是不是疾病的原因,我的身形格外的消瘦,锁骨里似乎能过盛下一汪清泉,整个人就如同一张薄薄的纸片一样,瞬间就可以在风里消散。
黑裙,长发,大红唇,在我形销骨立的身上,竟然呈现除了一种奇异的妖娆。极为娇媚,又极为的诱惑。
今天是顾子枫的婚礼,而我去找他,却是一位有事相求。多么有趣的故事,几乎让我笑得直不起腰,就连我腹部的那可肿瘤,都在嘲笑着现在的我,疼痛的格外剧烈。
我强忍着疼痛,打了辆车,师傅看到我的脸色,吓了一跳:“姑娘,你的脸白的吓人,要是你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可以吗,你可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啊。”
“师傅,没事,送我去礼堂吧,今天我的爱人要结婚了,我想亲眼去看看。”
我咬着牙,努力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只是出门之前,我还上了妆,居然还没有遮盖掉我苍白的脸色吗。
师傅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是不是的在后视镜里看着我的情况。
也是,现在的我病怏怏的,看起来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就连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都会担忧我,那么顾子枫你呢,要是哪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你是不是,是不是会为我掉一滴泪,为我真正的心痛片刻呢?
礼堂门口,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只是站在门口的我,在也没有上一次一般,冲进去的用去。我就一个人,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交换对戒,静静的看着他们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
真奇怪,我的小腹都没有那么痛了呢,或许不是不同了,只是疾病给我带来的痛楚,或许还能忍受,但是亲眼看着他们拥吻,看着他们微笑的接受一切嘱咐,我怎么就那么挖心挠肝的难受呢。
不过还好,还能忍受,许是我已经习惯了吧。顾子枫一次次的说会娶我,让我一次次的等待。他说,他娶了余珊珊以后会离婚的,他说,他的心里现在只有我一个。
只是从他脸上的微笑看来,现在的他也是幸福的呢。那他为什么要答应我那些呢,是因为我生了小安,又一个人独立抚养了那么多年,所以他对我心存愧疚吗?
还是他觉得,我会苦苦纠缠,阻挠他的婚礼。是了,要是我的身体康健,我是绝对不会让余珊珊和顾子枫结婚的,这比让我死还难过。
只是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日,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
我好像听见自己的心,啪的一声,炸裂开来,胸膛里原先不停跳动的心脏,在此刻碎成了千片万片,血肉模糊。
脑袋一点点的放空,我的意识在一点点的流逝,在我昏迷前,我好像看到了顾子枫极度焦急的神情,那样紧张的他,我可是从没见过呢。
真好,他那样的焦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不过不管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他有了他的妻子,从今以后,他都有了他要负责和照顾的对象,我怎么样,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抱起我的这双手,我所趴着的这个胸膛,这熟悉的气息,怎么和之前那次那样的像。
昏迷之中,我喃喃的念到:“子枫......我......累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再次掉落到我的脸颊上,只是这一次,又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