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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家餐厅，李九真远远就看到蒋歌颂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楼一个位置。
于是他上前挥手打招呼：“美女，一个人吃饭？可以拼个桌不？”
隔壁位置一对夫妻，其中那男的时不时都会装作不经意地偷瞥蒋歌颂。
闻言，他愣住了。
不是吧，这样冒失的搭讪，这美女会同意？
他老婆也都有些愕然。
这个年轻人，搭讪的勇气，还真是挺大呢！
蒋歌颂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人没有与人拼桌的习惯，抱歉。”
“噗——”
隔壁夫妻都是一笑，看李九真的目光带着揶揄。
特别是这男的，心里酸溜溜地想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学别人钓妹子。钓就钓吧，这方法也太逊了。
以为有点勇气搭个讪，就可以了吗？
要那么容易的话，自己怎么会连一个小三都没有？
下一刻，蒋歌颂就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可以请你吃饭，只要你愿意等会儿陪我散散心。”
“……”隔壁那男的嘲弄笑容一下子僵住。
他们夫妻对望一眼，都露出狐疑之色——
这对男女，肯定是认识的吧？
绝对是认识的！
不然这美女的态度，太不符合逻辑了！
“妈的，明明认识，用得着演这种无聊的戏？幼稚！”
李九真当然不知道自己这边随意开个玩笑，就会引起别人的各种心理变化，坐下之后，便又说道：“这不太好吧，明天你就结婚了，今天不应该忙着准备吗？”
这话说的，叫旁边那两人一阵凌乱。
看吧，他们果然是认识的！
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美女明儿个要结婚？
这一定是在扯淡吧？谁结婚的头一天还出来见野男人？
还是一个各方面都这么普通的男人……
拜托你们开玩笑也得有个度，能不能考虑一下周围人的感受？
蒋歌颂招手唤来服务员，旋即说道：“结婚的一切事宜，都已经被安排好了，我只需要明天早上六点之前，出现在指定的地点化好妆穿上婚纱等着就可以了。”
“听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很可怜，好像被摆弄的布娃娃玩具一样。”李九真说道。
“布娃娃有一点是很好的。”
“是什么？”
“很漂亮。”
“唔，有道理！”
两人相视一笑。
吃饭间，两人并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随口聊了点无关痛痒的东西。
看着李九真吃得那么认真，蒋歌颂目光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巧的是，他们和隔壁那桌的夫妻差不多时间吃完，一起起身走人。
于是这对夫妻就看到还真的是蒋歌颂掏的钱结账。
再看李九真一脸坦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对夫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九真无视世俗的目光，和蒋歌颂一起顺着人行道散步。天色向晚，一排排路灯一路蔓延老远，各种汽车的红色尾灯交相辉映，远远的像是萤火虫。
不远处有一个小型花园，两人走上草地，可以看到周围有很多老人，也有年轻人，当母亲的推着婴儿车，也有人牵着狗。
呼啦——
几个穿着滑轮鞋的少年很酷地从旁边穿过去。
李九真望着这一幕，忽然说道：“你说我们走了这么久的路，从我们旁边路过的人也得几百个吧。”
“嗯？”蒋歌颂看着他。
就听他继续说道：“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看不惯我的，我原本以为我这张脸天生长得叫人讨厌，这么看来，也不讨厌啊！”
“所以你想说？”蒋歌颂微笑着。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未婚夫会那么讨厌我，讨厌到我只是叫了王教授一声老师，就害他差点被车撞死。貌似我跟你未婚夫也不认识，就跟这些路人一样……这是为什么呢呵？”
蒋歌颂一愣，旋即轻声说道：“你今天找我，就是来兴师问罪么？”
“没有没有，他做的事情，跟你也没关系，我找你问什么罪？”李九真摆手道，“我只是想让他娶不到你这个老婆而已。你也看到了，这种人这么差劲，要不要考虑把他甩了？”
蒋歌颂目光一闪，摊手道：“我一个弱质女流，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大权贵，哪有胆子敢甩了他？”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说那位王教授出事，是刘枫指使的？”
“肇事者被我抓住，供认是田有为这个人派他干的。田有为本来被警察抓了，是你未婚夫将他弄出来的。另外王教授的孙女王嘉乐本已达到医大的分数线，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却被刷了下来。我不觉得这些都是巧合。”李九真平淡地说。
“……”蒋歌颂沉默。
过了几秒钟，她才一挽耳边秀发，眯着眼睛说道：“抱歉，无论他做了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可能违背这个婚约，仅仅只是让他难堪，作为你报复的手段。”
“我承认你要是能把他甩了，他会很没面子，我也会幸灾乐祸。”李九真说道，“但我确实只是出于朋友的建议，希望你能认清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好考虑考虑。”
“呵呵，谢谢你的建议……”蒋歌颂苦笑，摇头道，“已经决定的事情，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行，那就换个话题。”李九真打了个响指。
片刻后，蒋歌颂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对李九真说道：“我就先回去了，你……”
她一副迟疑的样子，想奉劝李九真不要冲动去对付刘枫，却又料到，自己这么说，尽管会产生某些喜闻乐见的效果，但也有可能激怒李九真，将仇恨值拉到自己头上来。
她是清楚的知道，李九真之所以对自己和善，完全是因为自己站在中立的位置。
如果自己帮刘枫说话，说不定李九真立马就会释放敌意。
如果李九真只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
但蒋歌颂是亲眼见识过李九真和李清歌联合追击杀手的厉害身手！
要真把这家伙惹毛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
刘枫惹来的仇人，凭什么要让自己买单？
所以这话自己不能说，以免玩火！
“你想说什么？”李九真微笑着说道，双臂垂下，看上去人畜无害，似乎没有任何要发飙的样子。
蒋歌颂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勉强笑道：“我只是想问你，明天要不要不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我以为你会客气地请我参加，结果居然叫我不来参加。你果然没有把我当成是朋友啊！”李九真一脸失望，接着就咧嘴笑了，露出森森的白牙，“放心，我明天一定会准时到场！”
蒋歌颂露出了纠结的表情，默默上车。
在车开走的那一刻，她低着头，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