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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姨娘?”
疲惫不堪的白皙脸庞上,不由得带起一抹淡淡的笑来。听着尧足唤自己姨娘,中年女子的心中就是一暖。从而接着对尧足道:“好了!好了!你,你快吃吧!快吃吧!”
在中年女子的催促下,尧足则又吃起了铁钵里的饭来。直到他将半钵谷米就着咸菜吃了干净,那坐他旁侧的中年女子都未曾再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停用手,拿起铁钵里一捏又一捏谷米吃的尧足。
虽然尧足很有些不习惯,这么被人看着吃。可他也不好对中年女子说,因此也只好就这么在中年女子旁注视下,吃完了今天的晌午饭。
“阿,阿弥陀,陀佛...”
吃完了铁钵里晌午饭的尧足,却也不忘对着空了的铁钵,单手合十打了声佛号。看着尧足这般模样,却也不由得令坐他旁侧的,那名中年女子心中就是一乐。
“今天你那师兄,叫你来林子里,还是要继续擦灯么?”
见尧足吃完了饭,中年女子便对尧足问道。
尧足则点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瓜道:“嗯!今,今天。师,师父叫,叫我来,来这林里。还,还像,像昨天一,一样。来,来擦这,这碑林,林里的这,这些灯。除,除此外。还,还要打,打扫这,这林,林子里的叶子。”
中年女子听完尧足话后,却是不由得举目望了,满林子里的坑洼石砖地上,那到处都是的叶落来。别说尧足自己一人,就算在加上她来,怕也是扫不完的。
更何况这落叶可不就地上的这些。说不准你前脚刚扫过去,后脚这林子里的老树经风一吹,就又要落下不知多少叶来。这可,这可要扫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可,可刚才尧足不也都说了,她给尧足出的法子已经让,尧足的那个欺负他的师兄,不敢在欺负他了。怎么今天尧足再来这林子里,还给他派下这么个无法完成的活呢?
正当中年女子微微皱起秀眉时,见中年女子脸上露出几分难色的尧足,却是接着又道:“师,师兄说了。不,不用都,都扫干净。只,只要简,简单地扫下,就,就可以回,回去吃,吃晚上的,斋,斋饭了。”
“原来是这样,害我吓了一跳。白替你担心一场!还以为你那师兄,还要欺负你呢!让你自己一人,扫这林子里的满地叶子。别说就你一个,就算我帮着扫,从现在扫到晚,怕也扫不完这满地的叶子。你也是,刚才怎么不说清楚明白?我还以为这又是出了什么岔子了呢!呵呵~”
中年女子随后在听了尧足,接着说起的后话间不免伸手,拍打了下自己的胸口不无埋怨道。
尧足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歉道:“对,对不...”
“别老说什么对不起的话。你啊,这整天给人赔不是的性子,还真是...”
中年女子却是不等尧足将道歉的话说完,又笑着对尧足道。但话说到一半却又不在往下说了,而是从坐着的石阶上站起身来,从而对着尧足又道:“咱一起吧!姨,姨娘...也,也帮你扫!你去挨个看下,那些石头碑旁的灯,还都干净不?”
“我,我...嗯!”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尧足,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来。却是觉得就算自己想要拒绝,却也拒绝不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中年女子则笑着从石阶旁,拎起了打扫林中落叶的扫帚,自顾在林子里打扫起落叶来。而尧足也很是听中年女子话地,也开始一一检查起了,那些昨天跟中年女子,擦拭过的长明灯。
两人却也各自忙活,都没有再说过什么话。只有碑林里时不时,传来细风吹拂而过,带起的林叶沙沙作响不绝于耳。夕阳西下当暮色来临时,尧足与中年女子仿佛是很有默契般,又都回到了晌午时他俩坐下的那处石碑石阶旁。
“我,我要,要回,回去了...姨,姨娘...”
尧足说着话却是有些,不敢看向此时在暮色下,对着他淡淡微笑的中年女子。
“回吧!我也该走了。”
中年女子则有些欢喜地道,随手便将自己手中的扫帚,又重新还给了尧足。
“嗯!...”
在试了又试下尧足最终,还是只说出了个“嗯”字,来作为今日分别的回应。他其实...很想开口问下,明天这位被他称呼为姨娘的人,还会不会再来。可他最终还是只单单说了个“嗯”字。
当他说出这声“嗯”以作回应后。却是不由得心下里又起了阵悔意。可还没等他在说些什么,那对他淡淡微笑的中年女子,被他称呼为姨娘的人,却又再次转身离开而去。
看着渐渐走远了的那人身影,尧足却是握着手中的扫帚,一动不动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离开。
“唉!我,我...”
一声叹息间,尧足有些无奈地默默自语道。从而耷拉着脑袋,也向自己来时的方向而去。
淡淡的菜香,从小院里飘来。还未等尧足走进院内,便闻到了院中屋舍里传来的菜香。当尧足回到自己与师兄所住的屋舍时,师兄却也正好将炒好的菜子一一摆上了桌来。
除了那几样炒好的菜子外。在吃饭的桌子上,还多了个小木牌牌。歪七八钮的字迹,虽然尧足并不识字,却也觉得写的很丑。而将炒好的菜子,一一放上桌的师兄。见扛着扫帚的尧足回来,却也不由得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此时摆在桌上的,由他自己书写的小木牌来。
这小木牌却是他今天偷懒做的。上面却是写着先代寺正丰笏上师的法号僧位。今天我之所以做了这几样菜来,便是要奉敬下先代寺正丰笏上师的法牌灵位,以求得丰笏上师的原谅...
见忙完回来的尧足有些傻傻地看着,桌上丰笏上师的法牌灵位。尧足师兄却是干笑了两声道:“师,师弟...你,你回来啦!”
尧足点了下自己的小脑袋瓜道:“嗯!”
“别,别愣着了!快!快去净净手,咱,咱开饭!你瞧,今天师兄我,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一会儿你可要多吃些才是!不然这一桌的菜,可不就浪费了不是?!”
尧足师兄一边对尧足说着,随即便很是恭敬地将那写着,先代寺正丰笏上师的法牌灵位拿起。放在了屋舍里事先备好,铺了大红色麻布的供桌上。在早已备好的供桌上,还燃着两盏尧足师兄,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烛台。此时两根高脚红油蜡,却正红亮亮地燃着。
在将写有先代寺正丰笏上师的法牌灵位摆放好后。尧足师兄却又分别挑了些桌上炒好的菜子,一一盛到了备好的小碟小碗里。又恭恭敬敬地将那小碟小碗儿一一摆放在了,供桌上先代寺正丰笏上师的法牌灵位前。
“阿弥陀佛!”
合十双手的尧足师兄,则煞有其事地对着,供桌上的法牌灵位,口念佛号躬身道。心下里却也不由得暗暗悔道,丰..丰笏上师!小..小的金林弘提寺净所徒孙念来,给,给您老人家告罪了!我,我不该欺负新来寺里的师弟。我,我保证以后肯定改!不再欺负人!还,还请上师慈悲,饶了徒孙这回。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徒孙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阵自我心中悔过后,紧闭双目的念来,却也只觉身上就是一轻。昨夜一宿都没睡好起床时,那股仿佛无形压着的缠闷,此时也都消散不见。从而心下里却也只觉,是先代寺正丰笏上师显灵了!原谅了自己对师弟的欺辱!不免心下里就是一喜。从而又不停地口念佛号,对着供桌上摆放的先代寺正,丰笏上师的法牌灵位一通礼拜。心中不免又说了许多悔过的话来。却是越说越觉得心中的烦闷就越发的轻了。从而就这么没完没了地,在供桌前忘我地悔过起来。
这忏悔来忏悔去,却是忏悔的越来越多。多到连他从前所做下的那些坏事,也都一股脑儿地给说了出来。也因他这一股脑儿地都给说了,反而越发地为说出的,曾做下的坏事悔过的越多。
不由得累的他额头上,都渐渐起了层汗来。可他却依旧自顾不觉,仍在没完没了地继续自己的悔过。却是忘了对先代寺正丰笏上师悔过的初衷。而就他自己所做的那些坏事,对着先代寺正丰笏上师悔过个没完。
“嗯?!”
直到察觉有人从他身后拉他时,这才从无尽的悔过中缓过神儿来,从而有些晕头晕脑地,满脑子想着对丰笏上师悔过的事,向扯他衣子的身后望去。
“啊!”
这一望却是吓得念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望向了那刚才从他身后,拉扯他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