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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花惜语失明已经七天。这段时间来,谈煜祺一直都在努力地找寻着眼角膜,只是想要第一时间找到刚去世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医院是比较好的情报来源,但除了医院外,其他的渠道比较少。
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花惜语已经能够记住卧室的摆设。因此在卧室里活动,花惜语比较不会受限。花惜语从睡梦中醒来,有些口渴地起身。不想麻烦别人,花惜语掀开被子,摸索地穿上拖鞋,便朝着外面走去。
才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花惜语却听到佣人们正闲着无聊,在那聊着她的八卦。“太太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看不见了。孩子还那么小,先生还那么年轻,这将来恐怕是要有苦日子了。”佣人A同情地说道。
话音未落,佣人B紧接着说道:“可不是嘛,我听说啊,现在外面有很多人都在追先生呢。先生长得好家世好,还是个疼老婆的男人。我觉得我老公平日里对我也不错,但完全没法和先生对太太的好相比。所以也怪不得,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挤破头地想要嫁给先生这样的人。”
“是啊,毕竟先生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谁不想攀上。要是太太没有失明,指不定还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弃。我听说那个大明星乔妹,最近经常被狗仔拍到,出入先生的公司里。”佣人C补充地说道。
闻言,佣人A八卦地问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大明星吗?那女的长得很漂亮,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你们说,先生最后不会不会真的舍弃了太太,娶别人啊?”
摇了摇头,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这个不好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花惜语听着佣人们的谈话,并没有出声打断。要是按着往前,她一定直接上前,告诉他们,谈煜祺不会那么做。可是现在,她却没有这样的勇气。谈煜祺对她的好她知道,如果他真的能看上别人,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缓缓地转身,花惜语摸索地顺着墙壁往回走去。原本在走廊上,都有摆放着盆栽。自从花惜语失明之后,谈煜祺就让人将盆栽拿走。免得花惜语不小心碰到,因此受伤。谈煜祺对她的照顾,都在生活里好好地体现出来。
卧室里,花惜语仔细地想着刚刚佣人们所说的话。她很清楚,一旦她失明了,就是给被人制造机会。那些人,都想着取代她的位置。而花惜语呢?内心则是在那矛盾和挣扎着。
轻轻地叹气,花惜语双手抱着膝盖,双眼空洞地注视着某处。“如果煜祺真的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花惜语轻声地喃喃自语。有的时候,花惜语觉得自己是可悲的。明明心里不想要放弃,嘴上却又总是劝着谈煜祺放弃。只是如果真的被放弃,她又做不到平静。
缓缓地躺在床上,花惜语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想这件事情。
下午,花惜语在谈煜祺的陪同下,来到医院。自从失明回家后,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那个小小的世界。从卧室到院子,她用了几天的时间。如今,她终于从院子里走出来。
谈煜祺扶着她,低沉地说道:“今天来检查下眼睛,看看脑子里的淤血怎么样了。”
唇边带着浅淡的笑容,花惜语点头回答:“嗯,好的。反正都已经是这个样子,最差的结果也是和现在一样了。”
听着他的话,谈煜祺习惯性地皱起眉头:“不准那么悲观。刚刚得到消息,有个患肝癌晚期的年轻人,经过接触,已经有希望的苗头。只要他的父母同意捐赠眼角膜,你就能再次看得见。”
惊讶地看着他,花惜语错愕:“真的吗?”
谈煜祺嗯了一声,想起那个人的情况,有些沉重地说道:“那个年轻人家境不是很好,父母为了治疗他的病,已经倾家荡产。但就算这样,医生说他只有两个月的生命。所以在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想着在自己死后,能给父母留下一笔钱觉得很好。但因为他的父母不同意,正在做斗争。刚得到消息,现在父母已经动摇。”
花惜语没有说话,只是感慨地说道:“这是一个孝顺的年轻人。不过他的父母更可怜,辛辛苦苦养育了几十年,还没等他结婚生子,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生命无常,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唯一能做的,只有珍惜。”谈煜祺认真地说道。
花惜语点头,两人继续地朝着前面走去。来到医生的办公室里,医生对花惜语的身体进行检查,随后等待检查结果。谈煜祺接到电话,担心影响到见擦汗过程,便出去接电话。花惜语坐在走廊里,和佣人一起等待着。
“太太,我能去上个洗手间吗?”佣人难为情地问道。
花惜语抬起头,理解地说道:“你去吧,我在这坐着就好。”
听到花惜语的回答,佣人这才放心地前去洗手间。花惜语安静地坐在那,等着谈煜祺回来。就在她等待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不小心撞到她。花惜语抬起手,疑惑地摸着,发现是一个小孩。花惜语刚要微笑地开口,却听到小孩哇地大哭起来。
花惜语还没来得及询问,紧接着怀中的小孩不见,下一秒,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你是谁啊,干嘛欺负我儿子?”
听着声音距离自己很近,花惜语想着,应该是对自己说的。想到这,花惜语面带笑意地回答:“你好,我没有欺负小孩。是刚刚他撞到我身上,我只是想扶起他。”
女人看着花惜语的眼睛看不见,再看着自家儿子捂着眼睛地说道:“妈妈,刚刚这个大姐姐的手打到我眼睛了,好疼。”
花惜语的眉头皱起,站起身地说道:“我刚刚没有打孩子,我只是想确认下摔在我身上的是什么……”
尾音还未落下,女人直接推了花惜语一把。花惜语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因为力气不小,花惜语直接摔在地上。“你个瞎子还要狡辩?我刚亲眼看到你要打我儿子。你是瞎子,就要把我儿子也打成瞎子吗?这件事情你要怎么解决,要不然我就报警。”女人凶巴巴地说道。
花惜语没有说话,周围响起了很多议论的声音。花惜语摸索地站起身,连忙说道:“我说过我没打孩子,我是看不见,但并不代表我就心肠恶毒去伤害小孩。”
一个围观的小女孩指着花惜语,说道:“漂亮姐姐眼睛怎么看不见了?妈妈,她还可怜。她的眼睛又大又漂亮,却看不见了。”
“是啊,真是可怜。年轻漂亮,却是盲人。”周围其他人带着同情的声音不停地刺激着花惜语的耳膜。
花惜语的唇边带着苦涩,她不想让别人同情怜悯她。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听着那些声音,花惜语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就在她沉默的时候,花惜语再次被人推了一下。花惜语踉跄后退,碰到墙壁。
“瞎子你说话啊,你打伤我儿子要怎么赔偿?立刻带我儿子去做检查,要不然我就报警。别以为你是瞎子就能得到同情,快点给说法。”女人彪悍地说道。
见她恶人先告状,花惜语愠怒地说道:“我没有打人,你要我赔偿什么?瞎子瞎子,我就算眼瞎也不需要你一直提醒。妈妈没素质,怪不得小孩也不学好。明明是他先撞到我,却污蔑是我打他。”
看花惜语还顶嘴,女人再次对着花惜语推搡。花惜语也不会傻傻地站在那挨揍,同样回击。只是因为看不见,花惜语一直处于弱势,头发被抓了几下。那小孩趁机,用脚踹花惜语。
周围的人站在那,却没人上前帮忙。花惜语头皮发麻,一阵委屈的时候,谈煜祺低沉的嗓音响起:“住手。”
闻言,女人看见谈煜祺目光如冰地出现,不爽地放手,说道:“你是这女人的男人吧,她打我儿子,怎么赔偿?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交代,我绝对不罢休。”
来到花惜语的身边,看着他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抓痕。而她的眼睛有些泛红,显然受到巨大的委屈。见状,谈煜祺冷酷地开口:“我太太不会打人。你们打我太太,这笔账,怎么算?”
话音未落,女人大声地说道:“刚刚我亲眼看到那个瞎子动手打我儿子,你们想狡辩吗?打她又怎么了,一个瞎子而已。没想到你长得还不错,却娶一个瞎眼的女人,不会是小白脸吧?”
听着她一口一个瞎眼女人,花惜语的面容苍白如纸。抓着谈煜祺手臂的手,有些颤抖。指关节曲着,不自觉地扣抠着谈煜祺的肉。
看到她惜语流露出的害怕神情,谈煜祺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目光森冷地盯着女人,眼睛微微地眯起:“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