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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因为栩以仙君的话心神一震,而后已没有心思再下棋了,将栩以的白棋吃了个干净。
栩以仙君瞄着冥王,猜测道:“绝南兄,那株刺球,于你而言,应该不是一般的小东西吧?”
他还想说,冥界除了那漫山遍野的彼岸花海,可从未见过其他植物。这突如其来的刺球,怎么就被冥王送到他这里来了。
看来这小东西,不一般哪!
绝南望着那株刺球,对栩以仙君说道:“它来自无极地狱。”
冥王这么一说,栩以仙君就明白了。无极地狱之中有谁,他自然清楚。冥王的娘亲就被困在其中,那小东西恐怕是他娘亲留给他的。
不过这既然是他娘亲给的东西,那自然珍贵异常。
“既然如此,放在我这里养着,恐怕不好吧?”
绝南摇头,没什么不好的,那小东西如果放在冥界,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开会结果。六界最懂得如何照料花草的人就是他栩以仙君了,只有交给他绝南才能放心。
现在栩以仙君知道了它的来历,恐怕会更加用心照料才是。
冥王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态,才会将那株刺球交给栩以仙君,也才如此大胆地告诉栩以仙君那东西的来历。
无极地狱是妖魔之地,那东西如果被人知晓来历,恐怕会难以存活的吧!栩以虽然为此担忧,但是绝南对他的信任,值得他用心对待那株小东西。
因此,刺球每日得到了栩以仙君的悉心照料,长得虽还是那副模样,但却水分十足。
春去秋来,是时令。秋天走了,很快栩以仙山就刮起了寒风。
栩以仙君关上门,关了窗,便将那株刺球搬到了自己的小榻旁,谁知道摆放时一不小心刺伤了手。仙君之血,等同于神水灌溉,但是那株刺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栩以仙君也不在意,只是当天深夜,那株刺球竟然奇迹般地生茎长叶,最终开出了绚烂的白色妖花。
栩以仙君目睹了这一切,惊讶不已。那绚丽盛开 的一幕,如昙花一现,惊世绝伦。
因此,他赐她“若昙”两字。
从花蕊之中诞生的小花妖坐在花蕊之上,当着秋千,望着栩以仙君。
“若昙?”她抿唇深思,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咀嚼着这两个字。
“你不喜欢?”栩以仙君问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之中有多么小心翼翼。
若昙跳下花蕊,飞向栩以仙君的肩头,小小的她竟然只够得着他的耳朵,然后在她耳畔轻语:“喜欢,不过,你为何待我如此好?给我雨露,喂我鲜血,助我成妖?”
轻轻的声音,如同打在他心间的春风细雨,润物无声。
只不过,这声音滋润的却是一种情绪。
“因为,我要收你为徒。你不是妖,而是我栩以仙君的爱徒若昙,栩以仙山的小仙子。”
栩以仙君这么说着,一挥手,那在肩头淘气的小东西便飞到了他的面前,变成了一身着鹅黄襦裙的年轻女子。
她低头望着变化巨大的自己,嘴角勾起的欣喜的笑意。
抬头的瞬间,一张倾世笑颜便刻进了栩以仙君的眼眸当中。那眉眼之间的笑意,如同三月桃花,洋洋洒洒,美不胜收。
“若昙,见过师父!”
她扬起裙角,跪了下来,“请受徒儿一拜!”
眉目如画,垂眸之间,那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月牙阴影,颤抖着乱了谁人心跳。
那天晚上,栩以仙君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只蝴蝶,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听了很开心。在他最开心的时候,那只蝴蝶却飞走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只蝴蝶说了什么。
栩以仙山有了若昙这个欢快活泼的小女子,变得生机勃勃 起来。栩以仙君种得那些花花草草,时不时地就会被剪了枝叶,挖了根须,拔了“小命”。
“若昙!”
栩以仙君严肃地看着自己忙前忙后的徒儿,眉间却难掩温柔。
“这些东西,你再拿来,我就将他们通通扔出栩以仙山。”他指着摆在自己面前,被这小丫头折磨的不成样子的两株含羞草。
若昙笑着,双眼成了月牙儿的形状。
“师父,徒儿不会打理这些花草,你就救救他们嘛!当做为徒儿赎罪可好,若昙定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的!”
栩以无奈地摇摇头,抬手轻挥。
若昙笑着吐了吐舌头,认真地盯着那两株含羞草。这样,他们就能和自己一样化作人形了。
一株刺球化作了人形,还成了栩以仙君的徒儿,这难免让仙山上其他的花草艳羡。于是,有的人便将若昙看成了巴结的对象,诉说着他们悲哀的命运。
若昙心善,便将他们拔了过来,送到了栩以的面前,让他发发善心救救被她“害惨”的小家伙们。
栩以仙君自然看在眼里,自家徒儿心地善良,他多少要支持一番。只是这么没完没了的,他栩以仙山上的生灵,还剩几株是靠自己的修为幻化为人形的?
再这样下去,他的仙山都该秃了。
好在冬日严寒,许多植物都不愿耗费心神出来。但是这两株已经枯黄的含羞草,她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多谢仙君救命之恩!”
那两株含羞草幻化为一男一女,跪在栩以仙君的面前。
若昙走到他们面前,好奇地盯着他们。
“你们长得好像,你们是双胞胎吗?”她捧着小脸好奇至极,但是栩以仙君却将她拉到了一边。
若昙就是好奇得很,即使被拉到了一边,也还是盯着那两人看着。
男子生得恬静,被若昙那么看着,竟然羞红了脸,不敢抬头。女子却很大胆,回答道:“我们本是同根,长得相似也是情有可原。多谢若昙小仙帮了我们!”
她自然知道这位若昙小仙非常得*,只要她的请求,仙君全部都会答应的。所以,他们要是能够留在栩以仙山,一定能够很快修炼成仙。
若昙摇了摇头,“不用谢不用谢,不是我帮了你们,是我师父帮了你们。师父你又做了功德一件呢?”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好像除了拔了他们的根,也没做什么事情吧?
若昙就是看他两大冬天地在外面冻得厉害,怕他们明天长不出叶儿,于是就带了回来。
既然带了回来,那让栩以仙君帮忙给点仙气,让他们强壮一点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好了!”栩以仙君将自己的宝贝徒儿拉过去坐下,然后对那两株含羞草说道:“既然你们能够化形,那就说明你们的修为不浅。以后便去妖界好好修炼,他日成仙也不枉本君这两口仙气。”
他这么说着,若昙在旁边看着。
“仙君······”
他们要是被赶到了妖界,弱肉强食,定然难以生存。
“师父,不如将他们留下吧!” 若昙看着那女子虚弱的模样,不忍心地说道。以往那些受了仙气的小妖,都是活蹦乱跳的,唯独这次,这两个都虚弱得不行。要是让他们去了妖界,那岂不是会被打死!
都说妖界的争斗不止,谁有本事就可以当妖王。他们这么虚弱弱小,一定承受不来的。
若昙双目中是满满的希冀,栩以看着,“留下做什么?”
他栩以仙山有这么一个活泼乱动的小东西还不够?
“帮师父的忙啊!师父你看,栩以仙山那么多的花花草草要你照顾,你多忙多累啊!不如就让他们帮你啊!”
栩以却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你是想有人帮你,你好偷懒吧!”
若昙眼珠微转,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会呢!人家就是看他们虚弱得很,外面又是大冬天怪冷的,师父这么不近人情赶他们走了,日后被人笑话了嘛!”她抱着栩以仙君的手臂,晃着,“好不好嘛师父,就留下他们吧?”
她眨巴着双眼,渴望地盯着栩以仙君。
“那行,他们就交给你了,别再给我惹麻烦了知道么?”
若昙不停地点头,如小鸡啄米般认真。
她绝对不会的!
“你们叫什么名字?”领着那两人出了栩以仙君的屋子,若昙问他们。
他们并没有名字,纷纷摇头。
外面的雪花飘摇,若昙站在雪中遥望山上的雪景,美极了。
“那我给你们取名吧!”她笑着说道:“你叫忘忧好不好?日后没有烦恼忧愁,一直笑着。那你叫忘郁,从此后不会郁结缠身,也能开心地笑着。”
那个时候若昙不知道,忘忧,忘不了,便是生生世世的忧愁。忘郁,忘不了,便是生生世世的嫉恨。
她本是好意,却没想到让两人都被陷入了自己的名字当中。
忘忧看着雪花落满肩头的女子,看着她的笑容,竟然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他有名字了,虽然不是仙君所取,但却好像更加开心呢!
忘郁看着栩以仙君的屋子,抿了抿唇,最终笑眼勾起了嘴角。
若昙有了伴,那在仙山的日子便更加逍遥快乐,整日都笑声不断。看着这样的若昙,栩以仙君竟觉得让那两株含羞草留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寒冬走了不久,无上仙君嘴馋前来讨酒,便撞见在屋旁清水湖中洗澡的若昙,大惊失色。
栩以仙君何时在这先山上藏了女子,而且如此绝色?
“啊——若昙!”
坐在一旁发呆的忘郁发现了无上仙君,突然大喊道。
阳光下的湖水之中,波光荡漾,粼粼水光晃在了无上仙君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如梦如幻。
若昙抬眼忘了过去,却丝毫不觉惊讶。反正她是一株花草,就算被人看光了又如何?
不过一副皮囊而已,她不懂,忘郁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若昙,你在发什么呆啊?”忘郁抱着若昙的衣衫,跑进了水中。
她还没有走到若昙的身边,就见那男子飞身而下到了若昙的面前。两人在水中,双目对视。
“发呆?她是被我的美貌震慑住了!”他这话虽然是对忘郁说的,但是双眸却盯着若昙,“我说的对吗?”
若昙双眼呆呆地看着无上仙君,然后发出一声感慨,“原来有人比师父还要俊美哪!”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是栩以仙君,也就是她的师父。可是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一个,更加俊美的男人?
他是谁呢?
忘郁当场石化,这都什么时候,若昙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她现在可是光 光地站在水里呢!
听到忘郁的尖叫声,忘忧赶到了屋后。他看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正在水中,抱着丝 毫 不 挂 的若昙。
不明原因的,他伸手就是强烈的妖力打向了那个男人。
谁知妖力没有到达水中央,竟被结界化解。
忘郁震惊地看着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妖力,抬手触及那无形的结界,他在什么时候设下的?
她完全不知道!
“师父?”无上仙君咀嚼着这两个字,看来,她是栩以仙君的小徒儿啊!若昙,应该是她的名字吧!
“栩以仙君是我师父!”若昙笑着,献宝一样地说道。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一个男人抱了个满怀。
他甚至此刻与自己丝毫未着的身体,紧紧相贴。
若昙说完这句话,无上仙君突然抱着她飞了起来。
与此同时,无上仙君所设下的结界也轰然碎裂,如同陨落的星辰,纷纷洒向了湖中,漾起一个有一个荡漾的水晕。
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包裹住若昙,两人就站在半空之中,望向了另一边的栩以仙君。
“无上,放开她!”
栩以仙君一脸寒冰地对无上仙君说道,那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若昙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生气的样子,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一向温和善良的师父变得如此愤怒。
不要说是若昙了,就是无上仙君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愤怒的栩以仙君。
卸去和善面具的栩以仙君,可是非常恐怖的哦。
但是他无上仙君,偏喜欢看别人生气的样子。
“你说放就放,凭什么?”他换了一只手抱着若昙,仿佛是挑衅。“栩以仙山上藏了个小美人,难道就不能让本君欣赏欣赏了,这可不是我的作为啊!”
若昙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他长得真的非常俊美,近看之下,更加惊艳至极。
“她是我的徒弟,你敢动她,我非灭了你的无上仙山不可!”栩以仙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两人飞了过去,手中的仙气早就想将无上仙君那张欠揍的脸粉碎了。
谁知道无上仙君突然将若昙推到了前方,当成了挡箭牌。
若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扔了出来,然后她只看到师父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师父!”
她望着将自己揽入怀中的栩以仙君,叫着他。
看来栩以仙君是为了这小美人拼了命了!无上仙君看着栩以仙君为了阻止自己的仙气伤了爱徒,竟宁可自伤的举动,感慨不已。
“仙君!”忘郁喊道,语气中不只是心疼还是不甘。
“若昙,为师没事。”栩以仙君望着若昙担忧的双眼,安慰道。若昙这才缓和了眉间紧皱的痕迹,没有那么紧张了。
两人双双落到了地面上,无上仙君也飞了过来,一掌推入了栩以的掌心。没事?没事的话会是一脸的苍白吗?他这样安慰个鬼哪?
“你在做什么?”若昙问着。
无上仙君收了掌力,勾了一下若昙的下巴。
“自然是看看你师父到底是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了!”
这丫头那双眼睛,还真是单纯到无知。什么都不懂的话,那应该留在栩以身边没有多久才是,看来栩以仙君要教的东西还挺多的。
比如,不能在除了师父意外的男人面前不穿衣服。
无上仙君的目光在若昙身上流连,望着那还黏在她身躯之上的红衣,竟觉得心底一阵火热。
他喜欢红色,不就是因为那强烈的火热感吗?
“那师父没事了吗?”
若昙继续问道。
她来自无极地狱,虽然在仙山呆了许久,但也是在得到栩以的血灌溉的那天才有了意识。
所以,有很多事情她不接触的话是不知道的。就好像洗澡的事情,栩以仙君和忘忧会在若昙洗澡的时候自动消失,却没有人向她解释,为什么他们要消失。
若昙以为他们有事,而不是为了避讳什么。
“没事了,你就放心吧!”
无上仙君这么说着,还给了若昙一个暧 昧的眼神。
栩以立刻甩开了无上仙君的手,然后带着若昙往他们的住处去了。若昙朝无上仙君一笑,感激他告诉自己师父没事了。
忘郁捧着衣服跟了过去,忘忧自然也跟了上去。
无上仙君无趣地甩了甩了自己的手,好心当做驴肝肺,栩以仙君看来是难逃一劫了。
他就觉得栩看那丫头的眼神不对,刚刚的事情看来,这眼神里藏得东西可深得很哪!
若昙回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之后,便看到忘郁等在门口。
“忘郁,有事情吗?”
她听着从栩以仙君房间内传出来的笑声,狂妄放肆,是他的声音。
“若昙,以后不能在男子面前不穿衣服。”按照年纪来算,她比若昙要大。虽然她的聪慧不及若昙,但是男女之别这样的常识她却比若昙清楚得多。
忘郁知道,若昙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概念,但是到底那个范围有多大,她还真不知道。
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谁会想到仙山上突然来了客人,谁又想得到若昙居然毫不知羞。
“为什么?”若昙问道。
师父说,外表只是一副皮相,不必在意太多的。因为栩以仙君的这句话,若昙才不在意自己以前那刺球的丑样子的。
别人的真身都非常美,只有她的真身是一株长了刺的 球 球 ,就算开了花,却也谢得太快了。
“男女有别啊!”
忘郁说道。
但是这样说若昙却不明白,她摇了摇头,走到了栩以的房间里。
“师父啊,什么叫男女有别啊?”
栩以仙君正和无上仙君在品酒,就听到自家徒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问题,他却没有办法回答。
此时此刻,栩以仙君觉得自己不是若昙的师父,而像是她的爹娘。
无上仙君见此,笑道:“若昙,你为何这么问呢?”
若昙看着无上仙君那张脸,就觉得心情愉悦,将忘郁的话重复了一遍。
“忘郁说,以后不能在男人面前不穿衣服,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我就问师父什么叫男女有别喽!”她说得的是事实,问得也真切,但是问题的答案却并不那么好回答。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问忘郁,什么叫男女有别呢?”
无上仙君这话一出,忘郁立刻黑了脸。
这让她怎么解释,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若昙解释这个问题。
若昙回头,但是忘郁却摇手,“我不知道!”
这样,若昙又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师父了,好奇宝宝一样地看着栩以仙君。
栩以仙君却拿出了师父的威严,“你日后自会知道,现在就听忘郁的,不能在男人面前不穿衣服。”一派严肃地说完,栩以仙君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无上仙君在一旁看着,偷偷地勾起了嘴角。
***亲们羽羽跑了一天,回来脚抽筋了,更新稍晚,虽然我一直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