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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盏摔在脚边,慕盈盈顿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哭成了泪人儿,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凶她,抹着眼泪往外跑,一声悲泣响遍绛云阁:“慕云舒,我恨你!”
“娘娘,您等等奴婢!娘娘!”晚雪唯恐她想不开,急忙追了上去,苏沄曦看着主仆俩一前一后的出了绛云阁,带着丝讽笑看向慕云舒:“还不赶紧追上去哄哄?”
慕云舒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苏沄曦,本王发现你那张嘴是越发令人讨厌。”
“多谢王爷夸奖。”苏沄曦并不以为意,她都不在乎他那个人了,又何须在意他嘴里吐出来的那些臭不可闻的话?
但看喜乔在门外露了头,又不敢进来,遂潇洒起身往外走去:“妾身要回娘家,没时间陪您闲聊,王爷还是去哄芙蓉轩的那个小祖宗吧!”
“无事跑去相府干什么?”慕云舒上前拦住去路,一把扯住她的衣袖,恼怒低吼:“是不是想出去私会纪千雪?你给本王老实待在府里哪也别想去!”
“慕云舒,你当真可笑至极,”苏沄蓦狠狠甩开他的手,绝美容颜里满是嘲弄,“我是不是私会纪千雪,干你何事?让开,别挡着我的道!”
“苏沄曦,你反了天了!”
温润儒雅的面孔一阵扭曲狰狞,扬手就欲打她,苏沄曦扬起半边脸,冷笑连连:“打啊?你倒是狠狠的打!让世人都看看你这个贤王是如何虐妻的!”
“你!”慕云舒高扬着手,看她冷笑求打的模样,恼得狠狠一掌拍在她身后的门上,大怒而去:“滚!你给本王滚的远远的,别在王府里碍眼!”
“妾身求之不得!”扬声回了句,看他气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苏沄曦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慕云舒,老娘与你再无恩情,只有仇恨!
极月节本就是出嫁的女儿皆要回娘家看望双亲,因着宫里举办极月宴,大家都要忙着进宫,各自打点,苏沄蓦也把看望父亲的事情提到了今日。
苏穆延知道她要来,下完朝就往相府赶,果然才到府门前,便有小厮前来相告,王爷和王妃一早就到了府里,只等着他散朝归来。
两人正在前厅品茶,苏穆延进来,自是好一番亲热,但是说着说着苏穆延的脸色就忧愁起来:“云深,你不该如此任性,怎可荒废朝政,擅自不上朝?”
“爹爹,是女儿撺掇云深不去上朝的。”苏沄蓦接过话头,不悦道:“难道您不觉得父皇的做法太过份了吗?上次江南之事怀疑宁王府不说,这次云深打了胜仗回来,您看他给的都是什么嘉奖?不就是要让云深识相吗?”
“这些也就算了,可咱们辛辛苦苦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半句话都没有,到头来只不过因为有刺客打从宁王府门前过,就闹得要搜府,他这样做有意思吗?”
苏沄一口气说完,仍觉得不解气,遂又说道:“他若是怕云深功高震主,我们可以理解身为上位者的心思,但关键是他根本就没给云深功劳,他怕什么?”
“这……”苏穆延无法反驳,圣上做的确实过份,“但每日上朝有益于你们自己能及时把握住朝廷乃至整个平朝的大事件,云深不去,就数那几派的人笑得最欢。”
“还是先都冷静冷静吧。”慕云深摇了头,“蓦儿说的没错,父皇如今越发喜欢拿捏有功的人,我若不亮出自己的态度,以后宁王府都无宁日。”
“算了,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苏穆延懂他的意思,依着圣上的性子玩下去,以后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能和宁王府扯上关系,那他们小两口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不过朝堂大事不可废,以后我白天将那些重要事件都整理出来,晚间的时候你派人过来取。”
“如此就有劳父亲了。”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要累到苏穆延了,苏穆延摇了头,笑道:“只要你和蓦儿好就成,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苏沄蓦闻声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和自家的老父亲撒个娇,厅外传来淡讽声:“果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就不知父亲可还记得您还有其他的儿女?”
话音未落,随后赶来的苏沄曦便踏进了厅里,径自拣了位置坐下,苏穆延瞧见她还颇为诧异,想想虽同在京城,但因着八王府的关系难以打通,与这个大女儿也就甚少见面了。
昨晚还被她吓得够呛,不过幸好人没事。看看她身后,并没人再跟进来,不由的沉了脸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慕云舒呢?”
“爹爹,您只怕是忘了慕云舒是怎么对待您女儿了的吧?”苏沄曦端着茶盏冷笑,“他不把您女儿关在绛云阁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哪还敢奢求他一同回娘家?”
“那个混账!”提起这件事苏穆延就恼的两眼冒火,曦儿初嫁之时他还能进八王府看看他,但后来无论怎么想办法都进不了八王府,家事又不好扰了圣上,只得作罢。
“爹爹又何必生气?”看得出苏穆延的愤怒不似作假,虽然权力上对自己不予支持,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却是真实的,心头蓦而一暖,但又很快淡了下去,轻讽道:“女儿自己瞎眼嫁错了人,女儿自己受着,您老不必操心。”
“曦儿……”一句话说的苏穆延心疼不已,她自己想要攀龙附凤是不假,但自己身为人父,明知慕云舒并非良人,却没有极力阻拦,否则她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自责溢满心头,看向苏沄曦的眼神便越发愧疚,为人父母者,只思考着给予儿女的够不够,却忘了当初苏沄曦为了能顺利嫁给慕云舒,可是天皇老子来劝她也不会听。
往事如烟,年少的轻狂自得都已经消磨殆尽,再提起来,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付诸一笑。
苏沄曦看他似乎感慨颇深,自己倒没什么感觉,一个追逐名利薄情寡义的贱男人而已,她早已无所谓,也不怕将来会怎么样,大不了一死。
反倒是看向苏沄蓦,眉眼含笑道:“三妹,我听说枫聂在宁王府,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