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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病危,朝廷动荡。
皇后野心勃勃,恨不能一口吞掉皇上的血肉,玉玺现在藏在何处谁也不知,没有皇上的玉玺怎能立下册封新帝的圣旨。
若是迟迟不能寻到玉玺。
皇后只有孤注一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只好等着那边的消息了。
*
蓝天,白云,绿草地。
蒙马,鸟儿,白桦林。
清澈的湖水养育着热情的蒙古族姑娘,小伙们。
恰时春天。
茫茫的绿草地长出了一寸寸的嫩绿色的草,巨大的勒勒车停靠在湿地前,沿着额尔古纳城北东西走向贴河而过的河叫做根河,这边有一个湿地,叫做根河湿地,湿地是一个马蹄的形状。
这个湿地十分的神秘。
冲刷形成的河床通达南北两侧的山脉。
滩涂湿地周遭生长着一簇簇紧紧相连的灌木丛。
湿地的水面整天被浓雾笼罩,如一条玉白色的带子在湿地上逶迤飘动。
这个马蹄岛十分神奇。
不管河流变幻无穷,或是暴雨雷电交加,或是树木倒塌,这个马蹄岛的形状却从未变过。
当初,蒙兀室韦部落出现一个草原上的英雄,他叫成吉思汗,当年他骑着汗血宝马回乡祭祖的时候在这儿遇见了一个猛虎,猛虎想吃掉成吉思汗和他的汗血宝马。
就在成吉思汗吓出一身冷汗时,汗血宝马忽地嘶鸣一声抬起了有力的蹄子将猛虎的脑袋狠狠的摁到了一滩水里。
猛虎气绝。
那滩水变成了马蹄的形状,后来就称之为马蹄岛。
嫩绿的草原上一个骑着马儿潇洒奔腾的身影如呼啸的风匆匆而过。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梳着两个发髻的小丫头,看样子十二三岁的模样。
追着那匹烈马:“公主,公主,快下来,汗王找你。”
在清朝最尊贵的是皇上。
在蒙古国最尊贵的是汗位。
马蹄声‘哒哒’的响着。
回旋了一圈,公主勒紧了马的缰绳,嘴里吼了一声‘吁’稳稳的停在了小丫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爹找我何事?”
这声音脆的如豌豆,马背上的女子更是让人惊鸿一瞥。
她年轻气盛,朝气蓬勃。
穿着一袭红色的斗篷,梳着高高的马尾,那双眼睛特别有灵性,手里握着鞭子,唇瓣是性感的厚,鼻梁很挺,大眼睛望了下远方,从马背上潇洒的下来,拍了拍手掌:“爹怎么天天这么多事儿啊。”
她穿着自己的小马靴朝蒙古包宫廷走去。
蒙古国汗王正坐在那里饮着马奶酒。
见来人,捋着胡须:“格日乐,你又跑哪儿疯去了?”
格日乐公主拍拍手坐在那,就手撕了一块儿牛肉干填嘴里,又喝了一杯醇厚的咸奶茶:“唔,真好吃。”
“就知道吃。”汗王声音沙哑,络腮胡挂在下颌上:“你的苏鲁锭呢?”
苏鲁锭是蒙古国的战旗。
意思是矛,是战神的标致,分为黑白两色,黑色代表战争和力量,白色代表和平和权威。
苏鲁锭指到哪儿,战争打到哪儿。
手握苏鲁锭的人只有一人。
她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统一整个蒙古国的兵。
闻言,格日乐愣了愣:“干什么?我不给,苏鲁锭于我太重要了,不给。”
汗王有些温怒:“我是你爹,给我。”
“不给。”格日乐的脾气特别倔,站起来:“我在,苏鲁锭在,我亡,苏鲁锭亡。”
“你个死丫头,我是你爹。”汗王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
格日乐昂着脑袋,像一只骄傲小公鸡:“爹,你经常告诫女儿,谁管我要苏鲁锭都不能给,包括爹爹你。”
“现在是特殊时期,理应特殊对待。”汗王道:“给爹,爹不会害你的,爹有用。”
“不给。”格日乐十分有原则和底线:“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么,你和大清的皇后勾结到一起去了,你要苏鲁锭干什么?要发动战争么?”
‘砰’的一声。
脾气暴躁的汗王踢翻了火撑子:“胡说,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我告诉你,这次爹做的决定你别想着参合,这对我们蒙古国有好处,皇后说若是这次助她一臂之力,她就会将江南那一片地界分给我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一臂之力?皇后想干什么?是要做坏事吗?”格日乐深表怀疑。
“小孩子家家不懂就别乱说。”汗王坐下,语重心长的循循诱导:“格日乐,你要明白爹对你的一番苦心,以后爹死了,我们的蒙古国怎么办,外面的人野心勃勃的,你被欺负了怎么办,我要给你铺好后路啊。”
愈听这话愈发的不对劲儿。
格日乐瞪大眼睛:“什么后路?”
“嫁给清朝的白瑾泽白大学士!以后带他回来一起掌管蒙古国!”汗王道。
*
崂茶山。
山雾弥漫,如一条银龙卧在天地之间。
由远至近,有一辆红色的汗血宝马奔腾而来,马蹄的声音响彻在云霄间。
疾风袭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袭宝蓝色点降袍,外罩墨蓝色行星斗篷的慎亲王永礼。
他脚上穿着黑底缎纹靴,手里握着马鞭,那双眼眸在触及到神秘的崂茶山时,泛着晶亮的光芒。
他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让江湖,宫廷拼尽全力想探索的藏宝之山啊。”
“太好了。”永礼一脸的兴奋,握着那份藏宝图激动了许久。
展开藏宝图。
这座崂茶山机关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它分为三重机关。
第一重:冲破最外面的机关,进入到崂茶山里面去。
第二重:沿着路线寻到崂茶山曾经的皇族之地。
第三重:进入藏宝的地方。
但,永礼不知道的是白瑾泽早已将那份藏宝图掉了包。
给永礼的这个藏宝图半真半假。
只有两重机关的真正破解法子。
到了第三重他若是破解不过去,永礼会思考前面两重机关的手法和破线法子不对,而不会怀疑是白瑾泽动了手脚。
白瑾泽怎会将真正的藏宝图拱手相让呢。
一路踏去。
怀着忐忑、兴奋、复杂、焦灼的心情,永礼按照自己的手法再参照着藏宝图上的法子闯入了第一关和第二关。
但他来到第三重机关时早已自信满满,摩拳擦掌。
因为天下之宝马上就会是他的了。
据说,藏宝图隐藏的东西不止有大量的宝藏,还有天下罕见的名贵药材,医书,还有武林秘籍等等。
巨大的you惑就这样摆在永礼跟前。
永礼的手都在激动的颤抖,将皱皱巴巴的藏宝图铺展在地上。
这次的机关比较复杂,需要小心翼翼。
永礼自认聪明,他的狂妄性子让他看不出来端倪。
冒冒失失的去闯第三重机关。
谁知,当永礼挪动山洞前的一块儿岩石时。
只听震耳欲聋的声音如惊涛骇浪淬不及防的朝他滚滚席卷而来。
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那山洞口上盘旋着的乳石全部轰塌,散落,砸在永礼的身上。
“不好。”永礼低吼一声,急忙逃开。
但自然界的速度却是让他避之不及的。
于是,永礼被那些石头块儿压在了身上。
他心里一怔,急忙滚到一边,但还是没能躲开。
情急之下,永礼急忙用双手护住头部。
那些岩石落了好久。
震的永礼的耳朵都暂时失聪了。
大约一个多时辰,周遭才缓缓的安静下来。
天空中响起了乌鸦的哀鸣声。
一声一声的听起来十分骇人。
碎碎的石头被一双扒拉开。
昏迷在石堆下的永礼动了动孱弱的手指,证明他还活着。
“妈的。”永礼爆了一句粗口,徒手一块儿一块儿的挪开了周遭的石头。
终于,终于在石缝中看到了一丝丝阳光。
这丝阳光对于永礼来说就是希冀。
他挖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终于拨开了这些石块儿。
全身散了架子似的。
他的双手撑在地上。
好像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疑惑的垂头望去。
竟然是一本画册。
永礼心中一紧,捧着那本画册来到了一边儿,顺便抬头看了一眼倒塌的山洞。
真是惨不忍睹啊。
山洞外面都是岩石。
适才岩石崩裂,砸下。
想来将里面的一些东西全部迸了出来吧。
这本画册也是无意间散出来的。
难不成是另一个藏宝图?
永礼兴奋的想。
迫不及待的将画册翻开。
“怎么全是人物的头像?”永礼有些失望,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这些画册上记载的,画着的都是崂茶山藏宝皇族祖祖代代的人们。
他朝后翻弄了几页。
眼神随意的瞟。
等等。
他的长指一顿。
他看到了什么?
在画册的尾页他居然看到了童年时期的小琉璃画像。
永礼整个人瘫软在那里。
难道,琉璃的真实身世其实是藏宝图的小主人?
天。
他太惊讶了。
有些不敢置信的他捧起来认认真真的看。
那眉眼,那模样,分明就是小琉璃才入宫时的小模样。
永礼心跳加速,握着那本画册久久回不过神来。
天有些擦黑了。
他要回去了。
歇息了一会儿,顾不得满身的狼狈和长袍被刮裂的口子,永礼故意等到天黑下来回宫。
一路上,马儿奔驰着。
赶了将近两个多时辰的路永礼才回到宫中。
他本想去偏殿凌宛之那里洗漱。
但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也不想让她担心。
于是,只好黑着一张脸跑去了正殿。
偏偏赶上了元霜坐在那喝人参鸡汤。
自从元霜小产后,天天吃上等的补品,脸都圆润了一圈。
惹的永礼十分厌恶。
还是那清瘦的冷美人凌宛之看的顺眼。
“永礼,你这是怎么了?”见永礼狼狈至极,元霜放下鸡汤急忙上前。
永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上山打猎了,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说罢,永礼跑到了内殿打算沐浴。
他一边走一边脱斗篷。
谁知,他不小心将那本画册抖落了下来掉在地上。
两双手同时触摸到那本画册。
永礼拂开她的手,紧张的捡起来护在怀里。
“永礼,那是什么啊?”元霜好奇。
“没什么。”永礼道,急忙跑去了内殿沐浴。
元霜的疑惑心很重。
透过今天永礼反常的行为来看,永礼一定没有上山打猎,而且那本画册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秋葵成了白瑾泽和琉璃两个人传信的信鸽。
她困的迷迷糊糊的坐在窗阁前等着鸽子飞来飞去的。
“格格,这是最后一封信了吧。”秋葵的上下眼皮一边打架一边问。
琉璃趴在窗阁前。
一个在窗阁内,一个在窗阁外。
“对。”
抖了抖信纸,上面写着,我要星星,你去天上给我捞一百个星星我就原谅你。
女子心,海底针。
但信鸽带着这封信纸落到白瑾泽手中时,白瑾泽满脸的黑线。
捞一百个星星?
他淡漠的眸子瞟着天空中朝他眨眼睛的星星。
恍若在嘲笑他。
满地的银辉洒在地上。
白瑾泽一袭水墨画斗篷负手而立伫立在窗阁前。
他写下了一封信纸。
不过,这次是写给秋葵的。
是夜。
夜深人静,飘渺云烟。
琉璃沐浴后坐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摆弄着她的小脚丫儿。
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谁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她好像有了一丝丝困意。
怎么能睡。
秋葵将白瑾泽写给她的信纸毁尸灭迹,蹑手蹑脚的来到了琉璃殿内。
眼疾手快如一阵小龙卷风似的鼓着腮帮子将所有的蜡烛全部吹灭。
整个琉璃殿猛然黑了下来。
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琉璃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黑暗。
“诶?怎么回事儿?”琉璃摸着黑:“秋葵?秋葵?你在哪儿呢?人呢?怎么蜡烛都灭了呢?快,快点上蜡烛啊。”
无人回应她。
秋葵偷偷的跑出去将门从外面阖上。
“谁?”琉璃有些慌了。
小脑袋瓜儿想了许多不好的画面。
譬如:秋葵会不会被人杀害了?
譬如:皇后是不是寻人要杀人灭口啊。
愈想愈害怕。
琉璃揉了揉眼睛,这也不是梦啊。
不过怎么这么真实啊。
她摸着窗阁,窗阁居然也被关上了。
她会不会惨死在琉璃殿啊。
会不会有一柱熏香在灼灼的燃烧着。
她第二日会不会死在河边?
恰时。
她的背后飘来了凉丝丝的风。
她打了一个哆嗦。
紧接着,耳畔传来了窗阁推开的‘吱呀’声儿。
她回眸。
只见一个荧光绿的东西顺着窗阁飘了进来。
在暗黑的殿内显得那么耀眼,那么明亮。
“好漂亮啊。”琉璃水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飞来飞去的小东西。
她认得。
这是萤火虫。
翠绿翠绿的。
不一会儿,第二只萤火虫又飘了进来。
琉璃摊开手心,两只萤火虫在她的指尖上飞舞了好一会儿子又盘旋在她的头顶上。
紧接着。
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第六只……第九只、第十只都飘了进来。
它们摆动着翠绿的光环围绕着琉璃。
第三十只、第四十只、第五十只、第六十只……第九十只陆陆续续的顺着窗阁飘了进来。
它们围绕在一袭白色醮纱长裙的琉璃身边。
琉璃明媚的笑着。
恍若包围在小精灵群中美若天仙的仙子。
当第九十九只萤火虫飘进来时,窗阁忽地阖上了。
门被人推开。
一袭白色斗篷,恍若谪仙的白瑾泽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琉璃有些惊愕的伫立在原地。
虽然没有烛光。
但是萤火虫的光辉却足以将白瑾泽那张清俊逸仙的长相映照的格外清楚。
他眉眼如画,他薄唇如花,他鼻梁如山,完美的脸上浮着一层晕染开来的深情。
那双眼眸被萤火虫的光填满,但是,却依稀能映照出琉璃的影子。
“适才,我借了一个梯子爬到了天边,我问上天借了一百颗星星,那里有一个神仙,神仙说凡间有一个仙子叫琉璃,琉璃太过美丽,星星不敢在你面前绽放光芒。”白瑾泽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沉香味道,深情如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琉璃的眼睛:“我问神仙该怎么办,于是神仙将这些星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萤火虫,我带着这些萤火虫下来,把它们送给你。”
梦幻的话让琉璃抿着小嘴儿笑。
白瑾泽绾起她落在耳畔的青丝,继续道:“我本打算送你一百只萤火虫,可是适才我丢了一只。”
闻言。
琉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丢哪儿了?”
若有若无的沉香气息侵蚀着琉璃的心脏,琉璃吞了吞口水。
白瑾泽的俊脸放大在琉璃跟前。
眸里融化的深情化成了蜜糖淬不及防的占领了琉璃的心,握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覆在自己跳动的胸膛上:“丢在了你的心里,现在我化成了那萤火虫站在你的面前,试问,你可否接纳我这一只迷了路,寻不到家的萤火虫?”
那一瞬。
感动如潺潺的溪水漾在了琉璃的心底。
面若桃花,眼若星耀,琉璃别过头:“你是否找错了家?”
“没有。”白瑾泽坚定的说,托起她的小脸儿,不让她逃避自己的眼神:“我翻过了山,跃过了水,我走过了阎王殿,我踏过了忘川河,我连那碗孟婆汤都打翻了,为的就是回到你这里,我怎会找错家呢。”
琉璃嗔怪:“定是孟婆看你太花心不愿收你,所以故意放你走的。”
白瑾泽唇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个弧度:“是啊,我是花心,我的胸膛里有深爱琉璃的真心,宠爱琉璃的忠心,疼爱琉璃的决心,一生一世爱琉璃的爱心,这么多心装在我的胸膛里,自然变成了花心。”
“油嘴滑舌。”暗夜中,琉璃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梨涡深深的映入了一汪春水。
恰时。
白瑾泽忽地从袖袍里取出来一样东西。
红色的,薄薄的盖头。
他展开,盖头山刺绣着鸳鸯戏水的图纹。
白瑾泽单膝跪在地上,将红色的盖头双手奉着:“琉璃,那日,我欠给你一个洞房,这次我想揭开你的盖头,全心全意的陪伴在你身边一整夜,你愿意吗?”
执笔相思,思了多少日。
执笔墨画,画了多少年。
丝丝红色的情染成了片片情深,如那颗滚烫的心,徐徐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彼此的心跳和脸颊。
“哪怕忘川河边,哪怕奈河桥下,琉璃,你可愿同我寻一处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我晨钟暮鼓,安之若素?”白瑾泽漾出的深情滚烫,薄唇白齿下的话迸出的都是一寸寸的炙热,当一个冷漠的人变的热气来时,他是滚烫,他是让人抵抗不住的。
-本章完结-